宋星映听秦祈嘉说要出门，以为他一早就走了，没想到他白天都在家，上午在书房，午后在阳光房看书。宋星映按照惯例带kiwi去花园晒太阳，透过玻璃见他已经放下书，正在看手机，确定不会打扰到他工作，才放心地陪kiwi玩。
宋星映绝对想不到，秦祈嘉不是在回消息，而是在看他以前的舞台视频。
不过秦祈嘉不是刻意的。上午他跟律师谈话时，律师提到了张至，让他想起那天在办公室宋星映跟张至闹得很不愉快，两人看上去不仅仅是认识的关系。
秦祈嘉很快找到了答案——宋星映跟张至一起训练，一起参加选秀，从师兄弟到搭档，算是比较熟悉的朋友了。
秦祈嘉顺藤摸瓜搜到了两人的合作舞台，准确来说，是四人舞台。
视频中四人穿着朴素的服装，青春气息洋溢扑鼻，表情稍显紧张。
宋星映开口唱第一句，秦祈嘉就愣住了，以为声画不同步。
他比对口型，反复看了好几次，确认这就是宋星映发出的声音。
“……”
宋星映唱歌的声音浑厚圆润，低音如古木涟漪，高音如惊涛拍岸，秦祈嘉虽然不懂音乐，但也听得出来这是偏古典的美声唱法。
与宋星映的外表形象完全不符。
不知不觉，视频结束了，秦祈嘉还没回过神。
——宋星映居然是这样的演唱风格？
视频自动循环，播放第二遍。
秦祈嘉所有注意力都在宋星映身上，这次他开始关注舞台和他们的演绎。
这是一个以唱为主、配合一些手部动作的简单舞台。有几个动作是两两搭档，宋星映和张至为一组。两人声线很搭，默契的和声听起来很舒服，比另外两人要好。
不知播了多少遍，秦祈嘉正打算退出，意外看到了相关视频的推荐。
等他反应过来，手指已经点开了视频。
秦祈嘉第一眼就被一个橘子头吸引。
旁边的黑发、蓝发、红发，都逊色于它，在它面前变得暗淡。
仔细看，才发现那是宋星映。
秦祈嘉挑了挑眉头。
视频里的宋星映染了个金橘色的头发。
这个发色太适合他了。
让人眼前一亮。
这是初舞台后的第一个公演舞台。这一组共七个人，比初舞台人数还多，但秦祈嘉完全没注意到宋星映之外的人。
不同于初舞台，这是个唱跳舞台，而且是轻松可爱风格，每个人穿的衣服上都别了呆萌的玩偶装饰。
宋星映的表情毫不油腻，笑容真诚满满，没带美瞳，但眼睛很大，眼珠子很亮，结尾的wink踩点精准，非常自然。美中不足的是镜头太少。每一次怼脸镜头，很漂亮，也很珍贵。
秦祈嘉看完第一遍，连他们表演的曲目是什么都不知道。
他只知道宋星映很适合站在舞台上，聚光灯下的他虽然有些拘谨，但闪闪发光，是他不曾见过的模样。
又不知道看了多少遍，秦祈嘉终于停止播放，点开了评论。
这是个多人合作舞台，但评论几乎都在说宋星映。
【这个舞台真的让我对宋星映一眼万年/哭泣】
【真的好可惜，我本来不追选秀的，看了这个舞台火速入坑，结果你告诉我宋星映退出了？】
【这个妆造真的特别特别适合他】
【sxy是橘发的神】
【我还是想问，为什么退出啊？为什么？】
【明日娱乐狗公司，我恨它一万年。】
秦祈嘉：“……”
都说了鲍冰洁丢了个烂摊子给他。
“咚”的一声，一个东西砸在了玻璃上。
动静太大，秦祈嘉难以忽视。
一转头，两张脸贴在玻璃上，带着来不及撤回的窘迫。
kiwi见他回头，高兴地吐舌头和甩尾巴，似乎在说：人类，你终于发现我了！
他身边的“人类”就很尴尬了——偷窥被抓个正着的宋星映扯出一丝讨好的笑容。
黑发，不是橘发。
秦祈嘉往门口的方向抬了抬下巴，示意他们进来。
“秦总，你在看什么呀？”
宋星映一直看着秦祈嘉，而秦祈嘉一直盯着手机看，看得出奇专注，完全没察觉他和kiwi的靠近。
到底在看什么？什么视频这么吸引人？
宋星映好奇得不行。
“没什么。”
秦祈嘉想退出视频，却只退出了评论，视频又重新播放。
没有了玻璃的阻挡，宋星映听得一清二楚。
这个前奏非常耳熟……不会吧……
“秦总，你在看舞台？”
还是我的舞台？！
宋星映没想到秦祈嘉会对这些感兴趣。
秦祈嘉淡定地暂停视频：“你要一起吗？”
“不不不用了……哈哈，这，这都是黑历史。”
宋星映尬笑两声，薄薄的脸皮烧了起来。
天啊，秦总怎么会看他之前的视频啊？
“不是黑历史。虽有不足，但在那个阶段已经做得很好了。”
秦祈嘉的语气很认真，宋星映怔了怔，秦总这是在安慰他吗？
秦祈嘉：“过来吧，一起看。”
宋星映只好硬着头皮凑过去。
他知道自己这个舞台表现得不错，妆造最好，得分最高，受到的夸赞最多，舞台播出当天就上了三个热搜。
但这也是他留下的最后一个舞台。节目播出时，他已经离开了公司。
难免会有遗憾。
但宋星映走得很坚定，也不后悔。他清楚自己想要什么。
但秦祈嘉误会了。
他以为宋星映真觉得自己做得不好，于是一幕幕分析。
“这个发色很适合你。”
“这段导入唱得不错。”
“唱跳这里换气声很小。”
“我没有吹捧你，评论都这么说。”
宋星映被夸得从耳尖红到脖子根。
令他惊诧的是，秦祈嘉为什么这么了解？
就连哪一个镜头轮到他，他都一清二楚！
虽然他臊得慌，但心里其实有点感动。
秦祈嘉是个实事求是的人，不会为了鼓励他就夸大其词。这样直白真挚的当面夸奖，宋星映已经很久没听到了。
“秦总……”
宋星映凑近，与他四目相对，水灵的瞳孔倒映出秦祈嘉的脸。
他真诚地说：“秦总，谢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