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分钟前——
蒋白林弓着腰在柜子里扒拉着,衣角被断剑勾出丝线,他立刻嫌弃道:“这鬼jb地方,那两货还有闲心调情。”
萧涞突然翻出一把火柴,眼尾立马漫出笑意,乐呵呵道:“我又有火了,呵呵…”
“萧哥,你还是少玩点火吧,我姐都说玩火尿炕。”蒋白林不屑的瞥了瞥嘴,吐槽道。
萧涞站起身,回刺:“少编排我,你姐说的话你要是听了,还会来这?”
“嘿嘿,那倒是哈。”他摸了把勾丝的衣服,定睛在断剑上。
“哎呦,这么看,这把剑很帅哦。”蒋白林顿时瞳孔发亮,手指刚触到剑柄,萧涞猛的扣住他手腕。
“别随便碰啊,万一是机关怎么办。”萧涞话音未落,蒋白林身子倾斜了一下,手肘已经被划破了。
“斯——好痛,啊我艹——”暗门翻转的一瞬间,他本能的攥住了萧涞的衣角,把他一起带了进去。
“我艹……这地面怎么软软的?”蒋白林在黑暗中摸索,掌心传来的触感让他寒毛倒竖,怎么软乎乎的?还有温度?
身下突然传来闷哼,萧涞的声音从腰侧传来,“你TM再往下摸试试?”
“我艹——萧哥,你怎么在我屁股底下!嘶——好痛啊。”他闪电般弹跳起身,后脑勺重重撞上暗道里的石砖,震落了头顶的蜘蛛网。
萧涞拾起落在地上的火柴,道:“要是你拖进来的是小齐,我真是不敢想你们会把这叫成什么样。”
他划亮火柴,微弱的火苗照亮了满地骸骨。
他随意捡起一块两侧扁而不规则的骨头,翻来覆去的看了看,又在手中掂了掂量,说:“这的骸骨都是女性啊,还都是小女孩。”
蒋白林指了指一只只有半边的头骨,颤颤巍巍的说:“那啥…萧…萧哥,头骨上有牙齿的吗?她…她,她嘴巴怎么…空的?”
萧涞随意瞟了眼,放下耻骨,说:“有,她们的牙齿都被砸碎了,不,应该是…被拔了。”
他又在地上扒拉了下,继续说:“腿骨也都不见了。倒是有点像克洛伊的死状,应该是同一个人干的。”
话毕,周遭的石壁突然刺出一排排尖刺,还带有一股随时要长长的气势。
蒋白林吓的跪地不起,抱住萧涞的大腿,尖叫着哭泣,“萧…萧哥!萧哥!我还没谈过恋爱呢萧哥!救我救我,求你了,救救我啊啊啊啊啊我不想死啊啊啊啊啊啊”
萧涞沉默了一会,问:“那你为什么不听你姐的话一定要进来这儿呢…”
蒋白林哭诉道:“我回头再跟你解释啊啊啊啊啊你想想办法,想想办法吧!韩哥!小镜哥!小齐哥!快来救救我啊!”
“没事。”石壁上刺出最后一支尖刺时,萧涞突然一把拽起了他。
甬道尽头,本该封死的墙面正发出细微的摩擦声,蛛网密布的缝隙里渗出青蓝色的磷火,像是一双双睁开的眼睛。
“这个刺应该就是出去的机关。”萧涞的呼吸喷在他耳垂上。他们贴着湿漉漉的岩壁前进,靴底碾过碎骨发出清脆的响声。
萧涞转动尖刺的一瞬,整个甬道剧烈震颤。一缕缕白光从眼前逐渐升起,蒋白林感觉到萧涞用力的捏住了他的肩膀。
“有人来了。”萧涞低声说。
话毕,甬道的黑暗深处,传来奇怪的爬行声。
“我艹,那TM快跑啊!”蒋白林拽着萧涞转身狂奔,眼前的光亮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闭合。当最后一线天光即将消失时,他突然感觉到自己被猛推了一把。
“萧涞我艹你大爷的,一起走啊!”他惊惶的回头,狠狠拽住了萧涞的头发,强行得把他一起带了过来。
两人踉跄着摔出暗门,身后传来惊天动地的轰鸣。等烟尘散尽,原本的墙面已经严丝合缝的闭上了。
“咳...咳!”剧烈的咳嗽声中,头顶突然罩下一片阴影。
“我就说他们出来了吧。”
蒋白林抬头,看到的就是单手插兜,嘴角噙着玩味笑意的韩君离。
——和他身后抱着臂一脸淡漠的江棱镜
季北齐三步并作两步冲过来,瞪大的眼睛里满是惊喜与担忧,他拉了一把卧在蒋白林身上的萧涞,道:“小小,林子,你们没事吧!”
他蹲下身,颤抖的手指悬在蒋白林还渗血的手肘上方,迟迟不敢触碰,“你们刚才吓死我了,我还以为你们再也出不来了!”
萧涞冷静的站起来拍了拍身上的灰和缠着的蜘蛛网,淡淡道:“里面有很多具残缺骸骨,不知道死了具体多少人。应该还都是少女。”
韩君离点点头,问:“嗯,还有吗?”
“还有啊!她们的牙齿都不见了!腿骨……是叫这个,嗯…也不见了!”蒋白林激动的接道。
江棱镜走上前摸了摸已经没有任何痕迹的墙壁,轻声开口:“听上去和妹妹的死法很像。手掌呢?”
萧涞:“手掌都在。”
江棱镜思索了一会,道:“牙齿…腿骨…手掌,这应该也算在海龟汤的线索里吧?”
“在加上刚才的日记,我其实大概有点头绪了……”他继续道,“但是,我们光猜到真相应该还没有用,系统说要亲自向阿纳斯塔西娅完成海龟汤,但她…”
韩君离接道:“我们还要找到她的头颅。”
“应该就在这个房间里。”
蒋白林“诶?”一声,眷顾四周。
棋盘格墙纸……天鹅绒地毯……潮湿的乐谱……鎏金八音盒…四柱大床悬挂黑白条纹真丝帐幔,雪白羊绒毯边缘缀满流苏……
这竟然是一间黑白风格的双人公主房。
“我们得再快点,已经傍晚了。”韩君离看了看手中的腕表,严肃的说道:“再加上克洛伊的尸体不见了,到了晚上,不知道会发生什么。”
萧涞听后愣了一秒钟,他道:“克洛伊的尸体,我刚才应该接触到了。”
“什么?!”蒋白林猛地转身,想起暗门甬道里的一具具骸骨,突然觉得后背发凉:“你刚才不是和我在一起?什么时候?!”
萧涞:“笨,我们出来前那具跟在我们后面的爬行物,应该就是克洛伊吧……”
江棱镜皱眉,问:“你们出来的时候…有东西跟着你们?”
萧涞点头,“嗯,听声音应该是爬着过来的,克洛伊的小腿骨基本烂了,我觉得很符合。”
“啊——!!”
季北齐突然的尖叫,刺破凌空,他白净的娃娃脸此刻吓到面无血色,他颤抖的指着床底,喃喃着:“头……头头头……头头啊,有头啊,有头…头啊——”
韩君离试踹了一脚黑白大床,一颗绑着双马尾的腐烂面孔“骨碌碌”的滚了出来。
“……”
江棱镜:“这应该就是姐姐的头吧,找到了。”
韩君离轻蔑的抓起双马尾,拎小鸡仔样拎着头颅,在季北齐眼前晃悠晃悠。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滚啊——”
逗完季北齐,他又吊儿郎当的走到蒋白林面前,也是一样的晃悠晃悠。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韩君离你大爷的——啊啊啊别过来别过来啊啊啊啊啊——”
江棱镜:“……”
萧涞:“……”
萧涞面露难堪的拍了拍江棱镜的肩膀,对着同样难堪的江棱镜,举起一根手指,在太阳穴口转了转。
他是不是这个?
江棱镜闭上眼睛,艰难的点点头。
我也这么觉得。
韩君离一手提着头颅,一手提着灯,笑呵呵道:“这里有窗户还好,我们等会回走廊就暗了,你们谁提着?”
他又把头颅甩到蒋白林面上,笑:“你要不要提着?”
“啊啊啊啊啊——艹啊——我不要啊啊啊啊——”
江棱镜:“…别逗他了…我来吧。”
他手朝着头颅的方向伸过去,韩君离却扭过身子,将灯递给了他。
韩君离:“我不是说了外面暗吗?让你们提个灯而已,怎么吓成这样。”
江棱镜:“……”这傻逼……
江棱镜的手指刚触到门把,金属表面突然传来刺骨寒意。
怎么有种不祥的预感……
吱呀声中,木门才推开半扇,张馨瑜面露惊恐,尖叫着撞进他怀里。
“嘶——怎么了?”他扶起女人。
张馨瑜呜咽着颤抖的指了指身后。
江棱镜的提灯猛地照过去,暖黄的光圈里,一具残破的躯体正在扭曲蠕动。
正是刚才在暗道里追着萧涞蒋白林两人的克洛伊,她用手肘撑地向前拖拽,每挪动半米,身后就留下道黏稠的血痕,暗红的组织碎片混着灰白色碎骨,在地板上画出蜿蜒的轨迹。
正往着几人所在的位置快速的蠕动前进。
“我的...手...”克洛伊的声音从血肉模糊的喉咙里挤出来,没有牙齿的嘴唇咧开诡异的弧度,“钢琴...手...父亲……手……”
她突然加快速度,胸腔在摩擦地板的过程中变得更加破碎,拖在身后的半截肠子随着动作甩起一阵阵腥风。
季北齐猛地捂住嘴冲向墙角,干呕声混着萧涞划动火柴的声响。
江棱镜将张馨瑜护在身后,克洛伊灰白的瞳孔突然转向他,残存的眼白里布满血丝:“还我……还我……手……还给我……还给我!”她用尽全身力气猛的扑了过来,张开血盆试图强行将两个人吞进肚子。
说时迟那时快——萧涞将点燃的火柴猛的投进了她嘴里。
江棱镜:“我艹。”
韩君离随即飞出一脚,将克洛伊本就摇摇欲坠的半截腰踹断了。
江棱镜:“我艹。”
她吐出已经熄灭的火柴,低低的笑了,腐烂的眼眶却流出血泪,她用那两只没有手掌的残臂拢过自己残破的下半身,疯疯癫癫的尖叫“啊——哈哈哈哈——手……手!哈哈哈——我的手……把你的手给我——!”
说着,她残缺的手臂在空中疯狂挥舞,甩出暗红的碎肉。
腐臭的气息扑面而来,季北齐拉着蒋白林后退半步,却见克洛伊如离弦之箭般在墙壁弹射而出,狠狠吞住了韩君离伸出的手掌。
“韩君离!”江棱镜正要抬手帮忙,却被萧涞给拦住。
“你干什么!他的手要断了!”他猛的回过头呵斥萧涞。
萧涞摇摇头,示意他看。
克洛伊的下颚正疯狂开合,喉间发出野兽般的低吼,眼角溢出的黑血顺着韩君离的手腕蜿蜒而下。
韩君离就只是慵懒的靠着门框,任由克洛伊吞住他的手掌,时不时的还要说“加油哦。”鼓励她一下。
江棱镜:“……”妈的
克洛伊顿时暴怒,眼睛变得猩红,她再次张开血盆大口,嘴角快裂到了后脑勺,“唔”的一声吞住了韩君离的头。
江棱镜看着韩君离被吞入血盆大口的瞬间,瞳孔剧烈收缩,他大喊:“!!!韩君离!!!”
“砰”的一声,血肉四处炸开,韩君离骨节分明的拳头裹挟着血色,直接贯穿了克洛伊的胸腔,将她牢牢钉在了木门上。
韩君离顶着满脸血污,拔出拳头,将另一只手中的头颅递到克洛伊眼前晃了晃,“你姐姐的头颅,要不要?”
克洛伊:“……”
她被木刺戳在了墙上,竟然发出“呜呜”的声音,哭了。
季北齐“咦”一声,说:“她哭了啊,好可怜哦……”
江棱镜点点头,用差点喊破了的喉咙,沙哑道:“嗯,挺可怜的,我们把她带过去一起找阿纳斯塔西娅吧。”
韩君离挑眉,一把拽起木门上的克洛伊,又用脚踢起另一边她的半支躯体,扛在了肩上,一手还拎着阿纳斯塔西娅的头颅。
就这样奇葩的往舞台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