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诵完全清醒过来,是自己闻够了蒲云深的味道、并且被对方顶到之后。
在他反应过来之后,两人之间的氛围已经完全变了,黏腻又暧昧,他只看得见蒲云深好似被他狠狠欺负过的、微红的眼眶,以及忍得有些辛苦的眼神,并不知道他自己落在对方眼中是什么模样。
两人现在肌肤相贴,身体的每一处变化都被对方清晰感知着。
蒲云深似乎感知到他看过来的目光,呼吸微微潮湿着,连眼神都带着欲。
手指想碰他,似乎又不敢,握成拳放在他身体两侧,眼眶微红,无奈地笑了一声:“哥哥……”
后边发生的事就很简单了,蒲云深去了洗手间,安诵下了楼,将冷了的饭食重新热一遍。
他仿佛梦游一样下了楼,然后将冷的食物端进厨房。
脑海里是挥之不去的、蒲云深的眼神。
作为一个协议恋人,他要得真的有些多了。
直到蒲云深对他起了反应,才惊觉过来。
上辈子蒲云深并没有喜欢男生的倾向。
蒲云深年纪本来就比自己小,又经常锻炼着身体,火气旺,一点就着。
“咔哒”一声,浴室的门一开,安诵条件反射地看过去。
蒲云深全身上下只围了一条围巾,遮住敏感部位,肌肉线条流畅的身材在灯光下一览无余,甚至往下滴落着水珠。
蒲云深平日里不是呢子大衣,就是西装长裤,轮廓外形看起来十分清冷禁欲,脱掉衣服才能展示出他完美的身材。
那人平日里清朗俊逸的眉眼,仿佛氤氲在水汽里,吐息里带着热,眸光掠过两人之间长长的空间,望向他。
他站在楼上低头,安诵在楼下微微仰着脸。
眸光交汇。
安诵俶尔收回眸光,低垂下头。
蒲云深边擦着脸上的水珠,边走下了楼梯,全身上下就这么围了一条深蓝色浴巾,皮肤冷白冷白的,肌肉线条优美而漂亮。
说话的时候,嗓子还带着微哑的磁性:“我方才……我方才不是故意的。”
安诵低着头,看着脚尖。
蒲云深又说:“我是闻见了哥哥身上的味道,哥哥好香,而且哥哥一直蹭着我……很软,所以我……”
安诵:“……”
他并不觉得自己很软很香,明明就什么味儿都闻不出来。
“我没有味道。”安诵说。
“你有的安安,你是玫瑰味的!”像玫瑰味的小Omega!
安诵唇蠕动几下,好看的眉梢蹙起,终究一个字都没说出来。
两人沉默地坐在了热气腾腾的桌边,完全是清醒的姿态。
但还有问题没解决,蒲云深黑眸微沉,而且是很重要的问题,必须要问。
安诵不知道蒲云深究竟看没看到,他在电脑上检索的词条,那些隐秘、不太好的东西,他不太想让蒲云深知道。
可是如果对方看到了,会怎么想他。
“友城旁边有一家便利店,”安诵小声说,“我楼上的衣柜里拿了六块钱,给你买了一盒软糖。”
他不知道手探往了哪里,而后摊开掌心。
一个装着软糖的透明粉袋子,躺在他掌心。
蒲云深望向对面的男生。
那双漂亮的眼眸真诚湿润。
骗人的。
骗子。
骗人还这么肯花心思。
这样的人做什么都会成功的。
蒲云深一肚子又无奈又好笑的气,清肃俊冷的脸上浮现出无可奈何,将安诵送给自己的第一个礼物接过来。
“如果你拿了六块钱,就会看见,那小柜子里有很多现金,不止六块。”蒲云深道,低声,“你都可以拿的。”
他做梦都没想到,自己饲养的桉树会因为没钱,把平板押给人家。
他已经在微信上,被各种朋友嘲笑得遍体鳞伤了。
实在是蒲云岭嘴快。
“我把平板押在友城了……”
“平板在楼上,”蒲云深微微凑近他,“现金在柜子里,任你拿,不许押平板了,知道么?”
安诵身子微微往后缩了缩,尤其对方还光着,他本就是同性恋,此时眼睛都不太敢往人身上瞟,也没太听清蒲云深说什么:“我知道了。”
一整顿晚饭吃得安静平和,两人一起收拾了碗碟,在安诵的各种明示暗示之下,蒲云深终于勉为其难地穿了件睡袍,不再仅以一条浴巾掩住重要部位。
玫瑰枝条在夜风中慢慢摇荡,灯熄了。
安诵蜷缩在床榻里侧,拿被子盖上了自己。
方才在桌上没问,安诵以为对方不会问了。
“安安。”
“嗯。”
“你刚才对我一点反应都没有,身体是不是出了问题?”蒲云深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