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还没到最后一步。”萧纥推了他一把又剜了他一眼，“我有那么饥渴吗？”
“谁知道呢....”薛数欠揍的答了一句，“那你们现在是什么关系？”
“我不知道。”萧纥仰头盯着天花板，“我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昨晚我猜你没醉吧。”薛数呈一个大字瘫在沙发上，作为萧纥的兄弟，他什么酒量薛数能不知道，怎么可能喝几瓶酒就醉了。
“我.....”
薛数也跟着叹了口气，让他出手他也不出，只能替他好好出谋划策道，“我说你要不就乘这个国庆一起出去玩告白算了，你爹那里爱管不管，你现在都已经是成年人了，他也不能再怎么管你了吧，你别跟我说你都和他做了这种事还放不下楚沅。”
“怎么可能？”萧纥话语一顿，“我不会表白....我没和人表过白，也没听过别人表白。”
“没有听人表过白！？怎么可能？”薛数疑惑的蹙起眉，“那你和...楚沅没人表白是怎么确认关系的？”
说到这个，萧纥耳根一红意外的没说出一句话来，薛数顿时觉得不对劲，细细回忆上高中的每一天，是从哪天开始他俩在一起的....
“我去，你俩团建那天晚上干什么了！？”薛数这才想起来，有一次他们高中几个比较要好的说要去团建，分房的时候正巧萧纥和楚沅分到一间房，好像从那时候开始，他们就有了关系，薛数嘴里叼着个牙签，结合萧纥现在的反应，脑中一闪，顿时瞪大了眼睛，“你俩不会...那个了吧。”
萧纥没有说话，薛数的表情从一开始的不可思议再到后来的震惊，差点从沙发上滑下去，跪在地上，嘴里也没个把门的，要是有人此刻路过萧纥的办公室，就能听见从里面发出一声声震撼的脏话，“卧槽，我去，真的假的？我问一个问题啊.....那时候你们谁在上面？”
“那时候你那么混怎么可能会同意在下面，可楚沅那时候一股生人勿进的感觉也不太可能在下面，你俩....”
“瞎打听什么呢。”萧纥从桌上掏来一个东西就往他那儿扔，可当他看清是什么东西的时候，已经来不及收回了，“小....”
“我去....”薛数后退了好几步，甚至整个人趴在地上才躲开萧纥丢来的小摆件，陶瓷的小摆件啪的一声被砸得粉碎，薛数摸着心口，深呼吸了几口，“卧槽，你他妈杀人啊。”
“谁让你乱问...”萧纥起身活动了手脚，顺势坐在了薛数的旁边，狠狠的瞪了他一眼，“谁在上面谁在下面用得着分的怎么清楚吗？”
“这个还不重要！？”薛数顿了顿，“那你现在让苏祁上你，你同不同意？”
“滚滚滚。”萧纥还当真想了想，他对在上在下真的没什么太大的意见，“我倒无所谓，主要看他。”
薛数朝他竖了个大拇指，“你牛，那到底这么说，你俩总不能一直这么下去吧，要不我帮你说？”
“这种事情哪有代说的？”萧纥起身将碎在地上的陶瓷扫入簸箕中，他放在茶几上的手机在薛数刚要开口说话的时候响了起来，薛数被吓了一跳导致他忘记了他想说什么，连来点人都懒得看就接起了电话，“喂，哪位？”
“喂？”
薛数连问了好几句都没有人回话，只有一阵嘈杂的背景音，和几声并不熟悉的男音，薛数疑惑的看了眼电话号码，没错啊也不是什么骚扰电话，还是本地的，他把电话交给萧纥，“谁啊？打来一句话也不说。”
萧纥接过手机，那一串电话号码他很熟悉，“顾阳？他打电话来干什么？”
“喂，萧纥？”
“顾阳，怎么了？”
“你实话告诉我，你拿来修手机的那个人是不是你的男朋友？”
萧纥被他问的心下莫名一慌，“我和他不是那种关系。”
薛数是听过顾阳这个名字的，虽然他大学在国外，但对国内尤其是萧纥的事情及其关心。
鼎鼎大名的计算机天才，也是他们那个学校出了名的风云人物，顾阳染过的头发颜色有一整个调色盘之多，但意外的是任何发色他都能驾驭的住，活脱脱的一个染发模特。
成绩极好，却连个女朋友都没有谈过，唯一一次参加全国竞赛得奖后，有媒体问他关于择偶的标准，顾阳反手就来了个出柜，吓得那个媒体连问题都没再问下去。
一看萧纥那种偷偷摸摸的反应，薛数便猜到了顾阳在电话中问了他什么，随后从他的观察中，萧纥先是疑惑又震惊后来蹙着眉似乎发生了什么不好的事情，开始在房间里走来走去，电话时间长达十分钟，挂了电话后依旧蹙着眉头坐到了原来的位置上。
薛数十分精准的说出萧纥会思虑的两个可能性，“怎么了....出什么事了？是有人要来打你们俩还是你爸发现了你又搞了个男的。”
“是老四，之前堵苏祁被我发现了，给他了点小教训，结果他告我爸那儿去了，说我跟学生搞在一起了，我爸气得要死。”
“顾阳怎么知道的？”
“老四不知道顾阳认识我，手机之前摔坏了来修，然后就直接说出来了。”
薛数从来没见过怎么离谱的人，一脸惊讶的说道，“这年头还有会打小报告的人，真的是活久见，你对他做什么了，他要这么报复你？”
“就一点小事。”萧纥简洁的复述了一遍当天发生的事情，“.....之后我就把药灌到了他嘴里，一滴不剩。”
薛数听得嘴都差点忘记合上，这几天从萧纥那儿听到的事都能刷新他的世界观，“我去，他哪来的春、药，之前我在外面就算有人用也只是用一滴两滴，你直接给人家来一瓶，还活着就算好了，你就不怕他倒打一耙去警察局告你吗？”
“我知道那个药，学名春宵尽，市面上根本没有流通，一旦查起来一整个经济网不是老四一个人能承担的起的，再说了，这种药物一两滴就足够要人命了，顾阳跟我说他的穿着打扮有了质的飞跃，可能那几天乘着药劲攀上了什么有钱人吧。”
“你牛，还有什么是你不知道的。”薛数十分服气的朝他竖了大拇指，“那你接下来要怎么办，我跟你说你打架的事情已经被陈立阳知道了，而且他上头有人，指不定就传到你爸耳朵里了，你又打架又和学生搞起来，等什么时候上头来人检查，八只嘴你都解释不清楚，最近给我安分一点。”
“我的事我知道，你的事怎么样了？”萧纥抿了口桌上刚冲的咖啡，“你的学校肯放人吗？你这种高材生走了肯定对学校有所损失。”
说到这事薛数就头大，自从他回来的第一天就打算把在国外的学业转入国内，可那所学校不肯转，一定要薛数读完不然就算他自动放弃，“刚有了点起色，老杨上头有人，好说歹说让人家放了我，现在正在走程序，大概还得十天半个月吧。”
“要学的东西我这几天抽空已经了解的差不多了，没什么难的，等转完了抽了周末的时间去把必听的东西听了就行。”
“丞洲怎么样了，如果需要人的话我可以帮你找找。”
薛数闭眼揉了揉眉心，唯独这事让他暗下了神，“上周去医院复查，医生建议保守治疗，手术风险太大，目前国内对于这种刁钻位置的研究并没有很深。”
“国外呢，总不会一个办法都没有吧。”萧纥也替薛数想着办法，突然脑海中浮现出了一个人的身影，“有一个人，他比我大了两届，也是主攻脑科方面的，我进校后没多久他就保送到国外去深究了，你等等我问问。”
萧纥掏出手机在通讯录了翻了半天才找到那个人的电话，“喂。”
七八分钟后，萧纥终于放下了电话，他抬手在薛数的肩上拍了拍，“正好，今天他回国，星期六下午五点金米大酒店，记得把该带的东西带上。”
薛数甚至还没反应过来，“谁？”
萧纥看着薛数一脸懵的表情也止不住笑出声来，“周程寒听过吗？国外有名的华人医生，年纪轻轻就在全球富有名声，脑科专家。”
“你哪儿认识这么多人才。”
“你管我去哪儿认识的。”萧纥搭上他的肩，“但你也别抱有太大的希望，我怕....”
怕什么薛数自然是知道的，他回答道，“我知道。”
“国庆要不把丞洲也带出来玩会儿吧，整天在家里待着也不好，总得出来活动活动。”
“行，回家我问问。”薛数顿了顿，“你记得提前和游乐场老板沟通沟通，这种大型活动得提前几天发公告，当天说的话会有人来闹的。”
“你不说我都忘了。”萧纥不自觉的瞟了眼时间，突然诈起，“我去，我给忘了，姜主任让我今天下午三点去他办公室，我得走了。”
“这你都能忘......”
薛数连话都没说完，萧纥便带着外套冲了出去。
等萧纥推门而入时，墙上的指针正好过四点，他硬着头皮来到校长面前，“主任，不好意思来晚了。”
“小纥啊，先坐。”姜大海并没有斥责他，反而很耐心的说道，“我这次叫你过来呢，是有一件事要和你说。”
“主任您说。”
“通过这几个月的观察，三班在你的带领下有了质一样的飞跃，今天是正是来通知你，你的实习期通过了，从今天开始你就是我们学校的正式职员了，这是合同书，你看看没问题的话就签字吧。”姜大海将一份合同书推到他面前。
萧纥接过草草的翻了翻便想在合同的最后签上自己的名字，可就要下笔的那一刻停住了，思虑了几秒后还是把笔放下了，“主任....这个合同我不能签。”
姜大海并不惊讶，反而很平和的问道，“为什么？”
“您也知道我来到这里上课是我父亲的主意并不是我自己的意愿，所以我并不知道自己能在这里待多久....”
姜大海只是笑了笑，仿佛从一开始就明白了萧纥的答案，他拿过合同书翻到倒数第二页，又将它递到萧纥面前，“看看这里。”
萧纥蹙眉接过，只见合同书的最下面一条便是任职时间由乙方决定，乙方随时可以选择离开，甲方并不会追求其违约责任，主动权在萧纥的手上，他想走便走想留便留。
“这....”
姜大海从抽屉里抽出一张泛黄的相纸，上面的人穿着老版四中的衣服，似乎是某一届的毕业生，可在照片中心的那个人萧纥很是熟悉，可以说是这个世界上他唯一深爱着的亲人，他的母亲——王璟。
萧纥对母亲的印象其实并不多，脑海中只残留着几处他们出去玩的画面，但每一个画面他都能记得异常清楚，他看着照片中阳光满面的笑脸，眼眶发红紧抿着嘴，半天才吐出几个字，“您....认识我母亲？”
“我是你母亲的高中老师，可能说在她去世之前我们一直都还有联系，你身上有一股劲很像你母亲。”说起这个，姜大海的眼眶却红了起来，他摩挲着照片中的那个熟悉的人像，“你母亲的葬礼我也去了，只不过没有待很久。”
“.....那束木槿花是您送的？”
萧纥的记忆骤然回到几年前的那一天，那天来的人并不多，据说是他母亲公司里的职员还有一些敌对公司来的代表，他只记得那一天萧琮很忙，没空照顾他，他就一个人在屋子里乱走，直到看到一束竖立在门口的木槿花....
“木槿花代表着温柔与坚韧。”姜大海顿了顿，“这点很像你母亲，王璟从小就很上进也很聪明，高中的时候她的家境是当时班上最差的一个，经常被人排挤，但她依旧是班上成绩最好的那个。”
“不过这与她理想的学校还有一定的距离，所以王璟来找我帮她补习，之后她考上了理想的学校，读了研，遇上了你爸，萧琮是王璟大学时期最年轻的一位教授，两个人很快就确定了关系并结婚，说起来...你小时候我还抱过你来着。”
“那您知道我母亲究竟是怎么去世的吗！？”
“这件事不应该由我来告诉你。”姜大海看着萧纥，“你是学医学的，没人比你更清楚你母亲的事，你心里已经有答案了，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