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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修学旅行(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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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齐木久枝干巴巴地应了一声,“让你做了噩梦还真是对不起啊。”

她好像想翻个白眼,但是刚抬起眼就反应过来忍住了。

赤司征十郎轻笑出声:“真是抱歉,是我失言了。应该说,有久枝的梦都是美梦呢。”

齐木久枝最终还是没忍住,把白眼翻完了。

哎呀,好像把她吓到了呢。赤司征十郎不紧不慢地想。不过这幅模样也很可爱呢。

“……那还真是荣幸啊。”齐木久枝面无表情地挤出一句回复,脚尖已经转向酒店的方向,“那么我——”

“——那么久枝可以陪我在海边散散心吗?”赤司征十郎抢先一步发出邀请,将齐木久枝告辞的话语扼杀于萌芽。

“总感觉如果有久枝在我身边的话,内心就会变得很平静呢。”

其实这么说也不对。

赤司征十郎在心中纠正道。

已经忘了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不止于见到久枝的脸庞,而是只要一想起她,心率就会加速。

不过,或许兴奋的心脏和平静的内心并不冲突。

赤司征十郎好心情地想。

毕竟他稍一低头,就可以看见女孩红色的发顶。

——好吧、其实看不见,因为他现在的身高和久枝差不多平齐。

可惜。

赤司征十郎有点坏心情地想。

要是和梦里一样,比久枝高一些就更好了。不过,现在想这个也无用,当下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说起来,不知道明天出海能不能看到鲸鱼。”赤司征十郎斟酌了半天,决定从行程安排作为聊天的开端,“大家都很期待呢,总感觉看到鲸鱼就好像交到了好运一样。”

然后他收获了齐木久枝一个震惊的眼神,大约和她到一军的第一天看到紫原一直在见缝插针地吃零食、训练结束后吃完了一盒美味棒半盒水果软糖最后还喝了一瓶酸奶时露出的眼神有点像。

“你刚才还说了晚上吹的陆风有些凉,对吧?”齐木久枝有些不确定地问,语气有些小心翼翼,“要不我们先回酒店?免得吹风之后发烧脑子傻掉了。”

赤司征十郎回想了一下自己刚才说的话。

最终没忍住从嘴角溢出一声叹息。

真是的,我在说什么啊。说出夜晚吹陆风之后又说想看到鲸鱼——五月份的琉球怎么可能看到鲸鱼啊。

自己在久枝心里的形象不会变成有点地理知识但不多却热衷于卖弄的轻浮男吧?

不过,赤司家十年如一日对继承人的形象管理要求成效非虚。即使心中思绪跳跃,但赤司征十郎脸上仍然保持着镇静的表情。

即使真的慌乱,也不可以表现出来。赤司征十郎如是自诫。维持一贯的反应即可。

“说实在的,我从选定目的地开始就很不理解。”

最终还是齐木久枝先开口说话。她像是憋了很多话,终于找到了可以肆无忌惮聊天的对象一样,开始一句接一句地吐槽。

“五月份为什么要来海边啊,天气虽然转暖但是绝对也不能算很热。不理解五月她们为什么会这么兴奋。”

赤司征十郎适时地发问:“久枝原本想去哪里呢?”

“啊……想去京都来着。”齐木久枝的目光落在脚上蹬着的凉鞋,一堆怨念从她口中吐出,“想去京都,想去京都的各种果子店,还想去吃京都限定的特级咖啡果冻。”

“咳。”赤司征十郎偏头望着海水,右手松松握拳抵住翘起的唇角,“想去京都呀......不如我们暑假里一起去吧?”

“诶?!”齐木久枝不理解为什么他的思路跳得这么快。

赤司征十郎循循善诱:“正巧我小时候生活在京都,对京都的各种果子店很熟悉哦。”

齐木久枝肉眼可见地犹豫了:“嗯......”

赤司征十郎乘胜追击:“上次给久枝带的咖啡果冻合久枝的口味吗?店不是很好找呢,我们一起去吃吧?”

齐木久枝很明显地动摇了:“这样嘛......”

赤司征十郎使出会心一击:“每日限量的京都限定特级咖啡果冻哦?”

齐木久枝选手战线崩溃!

唯恐赤司征十郎下一秒就变卦,她想也不想地连声答应了。

赤司征十郎眉眼弯弯,笑得很狡黠:“那么就说好了哦,暑期合宿结束之后,久枝和我一起回京都住几天。”

“嗯嗯、嗯?”

齐木久枝艰难地把思绪从罪孽深重的奢侈美味中分出一点,回想着赤司征十郎刚才说的话。

是不是有哪里不对啊?

“没有哪里不对哦,一点都没有呢。”

赤司征十郎一本正经地分析。

“时间定在暑期合宿之后,这样就不用麻烦地多收拾一次行李了;久枝可以直接和我一起回去,从东京到京都的路我很熟悉,这样可以避免在交通上耽误时间;而且,都来京都了,难道久枝不想多待几天、把所有美味的果子店都尝一遍吗?”

还是有点说不上来的奇怪。

不过齐木久枝没有深思,愉快地把这点怪异的感觉抛之脑后,而是将目光放在更重要的京都洋果子和果子之旅上。

嘛,毕竟见状不对也有很多临场解决办法。就算不能解决问题,也可以直接解决制造问题的人。

反正到了那时,空助就会让她把手上的超能力抑制戒指取下来。如果三个多月的时间还不足以令他收集好所需的身体数据,相信不用她嘲笑,空助自己就会先一步跪倒在地上露出鬼畜阴森的表情挖苦世界上的所有人包括他自己。

话说,“‘回京都’吗?征十郎是京都人吧?怎么会选择来东京上学?”

“啊......”出乎齐木久枝意料地,赤司征十郎收敛了脸上的笑意,嘴角的弧度也变得平直。

这好像是第一次,征十郎在面对她的时候,完全没有笑意?

齐木久枝不确定地回想。

其实之前也并不是没有遇到过他严肃或认真的时候,但是总能感觉到他的心情是轻快明朗的。

不像现在,他周身的气息都沉寂下来,自内而外散发出悲怆的空寂。

看着眼前人低垂的眉眼,齐木久枝难得感到自己从未存在过的良心隐隐作痛:“抱歉、不方便说也没关系......你......”

......你还是笑着比较好。

这句话毫无征兆地闯入她的脑海。

赤司征十郎整理好情绪,抬起眼,目光落在齐木久枝脸旁、虚空中的一点。

“其实也不是不方便,倒不如说,和久枝说的话,我没有什么想要隐瞒的。

“虽然我自出生起就在京都长大,但是我的母亲是东京人。她在东京出生、成长、接受良好的教育,最后在大学认识我的父亲,和他成婚后不久就生下了我。

“久枝或许还记得,我和你提起过的,关于我母亲的事情?”

“嗯......”齐木久枝闷闷地点头,“请节哀。”

“不,不需要刻意为了我做出这样一幅悲伤的表情。”赤司征十郎反而舒展了眉头,“逝去的人自有深爱她的人会牢牢铭记,而活着的人更应该承担起她的希望继续前行。

“比起悲痛,母亲肯定更希望我想起她时,想起的是在春日午后明媚的阳光下和她一起的野餐,是练琴间隙她笑眯眯递过来亲手做的茶点,是她为我争取的自由活动时间,是......能够支撑我继续生活下去的温暖和动力......”

这么说着的赤司征十郎还是忍不住略略抬起头,将视线移向背离齐木久枝的那一面。

好像有什么亮晶晶的盈上他的眼角。

齐木久枝的良好视力在此刻也发挥了它正常的水平,但是她却突然希望自己看错了。

虽然平时说话做事都有着超乎同龄人的成熟稳重,但是说到底,眼前人也不过是十三岁的少男罢了。

他看起来很需要一个拥抱。

有着这个想法的齐木久枝突然冲动地上前:“你、......不、我、我想抱抱你,可以吗?......如果觉得不习惯的话,可以拒绝我。”

回应她的是赤司征十郎环抱着她的手臂。

“虽然不认识令堂,但是光是听征十郎的描述,我就可以感觉到她肯定是位很好很好的人,是深爱着征十郎的母亲;而这么爱着她的征十郎,也是特别特别好的人。”

“可是为什么呢。”

被抱住的赤司征十郎近乎执拗地发问,像是在向眼前的少女、眼前这位被他认定是辉夜姬的、总是如神明一般出现在他身边的少女寻求一个答案,又像是在崩溃的边缘冷静地剖析着自己内心深处的声音。

“为什么,这么好的人,她的生命如刚绽放不久的鲜花一般美丽,却又会迅速枯萎在盛夏?”

“人总是会死的。”

良久,齐木久枝听到自己这么说道。

“我们唯有坦然接受这个事实,这个我们终将迎来死亡的事实。

“我们不能提前选择在何时何地以怎样的方式死去,但是,我们可以选择如何活。这是我们的现在,是我们唯一可以把握住的东西。”

不过,如果有小行星撞击地球或者全球性火山喷发的话,我倒是可以保证人类不会以这种方式灭绝。

齐木久枝在心中小声地补充。

赤司征十郎紧紧回抱着身前的少女。

他的心脏正在有力地、甚至可以称得上过速地跳动,向全身泵送着滚烫的血液;而她的心跳也在有力地跳动,只不过十分平稳,和他的比起来过于平静了一些。

少女身体的温度和他的体温互相传递,逐渐交织在一起。

她的手掌很温暖,这是五年级的他就知道的。迷失在东京街头的他穿着沉重的丧服,是她恰到好处地牵起他的手,皮肤相接处送来源源不断的温暖。

她的手臂很有力,这是入学不久的他就知道的。升入初中后突然加码的家族课业,令他在一次训练过程中有些用力过度,是她第一个发现他的异常,及时叫停,并在他脚步踉跄时伸手扶住了他。

她的怀抱很安心,这是现在的他深刻认识到的。不断努力想要得到什么、证明什么却总是在失去的他,在这个拥抱里感受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安心,好像他不需要通过交换就能获得无条件的包容。

不同于母亲的怀抱,是完完全全另一种他从未体验过、但是一旦经历过就再也忘不掉的感觉。

赤司征十郎感觉自己的呼吸有些不受控制地急促起来,甚至于产生了一瞬间十分失礼的冲动。

不,不可以。赤司征十郎这么告诫自己。要控制住自己过分的掌控欲和占有欲,不可以吓到她,慢慢来,慢慢来。

于是他的心跳逐渐恢复规律的跳动,即使还是较之以往更快了一些。

他静静感受着久枝呼在他耳侧和后颈的温热气息,然后捕捉到一丝凉意。

难道抱得太紧把她吓哭了?

“抱歉、是我失态了。”赤司征十郎说着,强迫自己松开手。

他正想从外套中摸出手帕递给久枝,但旋即想起羽织正穿在她的身上。

“羽织内侧缝了一个口袋,里面有一块没使用过的手帕,如果不介意的话,请用。”

齐木久枝木着脸摸出了一方手帕,盖到赤司征十郎头顶:“下雨了,我们没带伞,你的手帕聊胜于无一下吧。”

小小的手帕甚至遮不住赤司征十郎的全部头发。

赤司征十郎沉默了。

原来没哭吗?这是他的第一个念头。说不上是惋惜还是庆幸。

这就下雨了?这是他的第二个想法。说不上不巧还是太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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