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章：哪来的醋？——是五条悟的啊

太宰治留下这句话之后是潇洒地跑了，只是可怜你一个面对漂亮蓝眼睛的谴责，五条悟的表情看起来坏极了。他眉毛一压，眼睛一瞪，嘴巴一撅，开口就是委屈巴巴的控诉：“什么约会？你居然和这个绷带怪人约会也没想过主动来找我，你这个女人，简直太负心了！”

苍蓝色的眼睛里有着细碎的星光，看起来就像是鸟儿的翅膀扇过湖面，激起阵阵的涟漪，你总觉得他像是含着泪光，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

明明在知道你和夏油杰同时叛逃时，他都没表现地这么委屈。

你的心脏一瞬间扑通扑通的，恨不得立刻答应他的一切请求，只为了求得原谅让他开心——即使你完全没做错什么。

“我似乎不是在扮演偷吃的妻子吧？你也不是熟睡的丈夫啊。”你无奈地小声辩解，“我只是偶遇了太宰，又正好出了点小状况，顺带就聊了些事情，你不要表现得这样奇奇怪怪。”

救命，这种解释似乎让自己看起来更像是偷食的妻子。于是你连忙晃了晃脑袋，强迫自己清醒，并暗自思忖：果然生理期会让人激素过多，变得不理智。

事实上，这不过只是一种借口。

但五条悟也没怎么闹你，就只是坐到你的身边，安安静静地看着你。苍蓝色的眸子不知道在想什么，它只是格外平静，似乎连风也激不起波澜。

良久之后，五条悟拉起你的手，将你带往门外。炙热的温度从掌心传来，他的大掌完全包裹住你的手，冰冷的指尖就这样被他温暖。

他低头看了你一眼，似乎微不可察地皱了眉，将无下限传递过来，并将你的手攥得更紧了些，问道：“怎么这么冰？”

现在已经入夏很久，不管怎么说，一个人的手也很难在这种天气下凉成这样。

“啊？”你颇有些疑惑地看着你们相交的掌心，半天才想起来回答，“我的手吗？每次生理期的时候多少都有一些啦，不过我们现在是有什么要去做的吗？”

“但是这次你有些冷得过头了吧？果然是操心太多了，明明杰才是教主诶。”五条悟又看见你手臂上挂着的风衣，看起来似乎更加不高兴。

你生怕他真的把风衣夺走丢掉，毕竟直觉告诉你他极有可能这么做，于是着急忙慌地开口：“这件衣服是港口mafia首领赠与太宰的，你知道那些黑色规则，这件衣服可不能丢，只是因为突发状况，他才暂借于我的。”

五条悟听见你这么一串的解释，更加安静了，眼睛里的天空也变得更蓝，干净的像是刚下了场雨。你总觉得那像是在哭，心脏便不自主地揪起来，但其实他只是无声叹了口气：“难道我在绘里酱的眼里这么小气嘛，真是叫人伤心。”

“不过真是糟糕，似乎每次绘里遇见什么事情，我都不能在身边。”五条悟看起来只是在平静地阐述，可你的心莫名在慌乱地跳。

因为你从来没有听五条悟说过这种近乎自责的话，也从来没见过这种压在眼底，几乎要掀起风暴的占有欲，他几乎是喃喃道：“为什么，偏偏是那个讨厌的绷带怪人可以触发特异点呢？他可真是太讨厌了。杰也是，应该成熟一点才是，要学会成长啊，不要什么事情都和你一起嘛。”

他的语调忽又变成甜蜜的责备：“害的人家都不能和绘里酱一起待着了，老橘子也真是的，乱七八糟的任务都要给我，都已经快好几个月没见到绘里了。”

“所以说那些老橘子就应该快点死掉嘛。”

五条悟在一边说着，一边拉开五条家派来的车的车门，与你一起进入后座。他笔直的长腿几乎占满了座椅间的间隙，显得你坐着的位置格外拥挤，当然，这也因为他几乎是贴着你坐下的。

“你坐过去一些。”你拍了拍他的腿，表示他挤着你了，“而且我们分明不到两个月前才见过吧？”

“才不要，两个月已经超级久了！”五条悟拒绝了，“好不容易遇见了绘里，结果却是和糟糕透的绷带怪人一起，而且绘里酱身边不怀好意的家伙太——多了，我可要保护好你。”

你沉默了，总觉得现在的五条悟似乎哪里不太对劲，你从后视镜里瞄了一眼司机，看起来他害怕极了。你再看一眼五条悟，虽然他的语调很像撒娇，但周围的气场和他的神情却不是这么说的

——他似乎在生气。

为什么？

你忽然灵光一闪，开口喊他：“悟。”

他的眼睛也不看你，就是虚虚地应了一声，你直接问：“你，是不是在吃醋？”

他陡然扭头看你，你猝不及防地跌入了他的眼睛，毫无防备地让他突破了你的社交距离，你们交换着呼吸。即便是回过神来，你也没有闪躲。

五条悟又像是忽然意识到什么，猛地后撤，靠回了椅背，并让出了车里应该属于你的空间。他靠着窗户看外面，只留下侧脸，倒有点像是生闷气。

车子里只剩下五条家的司机在战战兢兢地认真开着车。

五条悟把你带出来的目的原来是让你进公寓休息，恰好这家甜水店附近有他买下的房子。见你的脸色不算很好，加上桌上的药物包装，他不用思考就得出了答案，第一时间便让五条家派人来了。

一进房间他就让你躺床上去，而你想着刚揍了人，刚想要开口拒绝，但药效却开始有些失效，头也慢慢地重新胀痛起来。五条悟才不管那些，直接就把你抱起来放床上，并用被子把你锁起来。

而你完全是懵的

——刚刚发生了什么？

虽然说之前也不是没有公主抱过，但那一般都是受伤，或者昏迷，可刚刚的一切显得太过于顺其自然了。

然而从这里开始发懵显然早了，因为五条悟又将手指放在了你的太阳穴，用恰到好处的力道舒缓着你的疼痛，便是你想开口说点什么，也因为这力道变得昏昏沉沉。在意识沉浮间，他似乎还用什么温热的东西包住了你冰凉的四肢。

你这一觉睡得特别舒心，睁开眼时，窗外正好变得通红，若有若无的饭菜香正飘进鼻子里。你被它一点点勾去餐厅，然后便看见了穿着黑色围裙的五条悟，他正端着最后一盘菜走出来。

“悟，”你笑吟吟地看着他，“看起来好贤惠啊。”

他的动作顿了一下，鼻子轻轻地哼出一声。

“这可是最强下厨，没有人可以享受到！”

你径直走到餐桌前，拉开椅子坐下，并用双手撑着脸看他，看他嘴硬地为你盛了碗乌鸡汤，天知道他是什么时候学会这么正宗的中国菜的。

你接过了汤碗，就这样笑眯眯地看着。五条悟被你看的不自主地撇过头，然后重重地拉开椅子坐下。

一顿饭是在安静到几乎诡异的气氛里吃完的。

等到五条悟收拾完所有餐具，来到沙发旁时，你忽然踩在沙发上捧住他的脸，和他的眼睛平视，并非常认真道：“悟，我很抱歉。”

五条悟被你忽如其来的道歉砸的有点晕头转向，他完全不知道你要说什么。

“不论是星浆体的事情，还是与高层的博弈，甚至到后来的叛逃，这一切的决定似乎都将你隐瞒。明明你对我是那么坦然，所有的想法都毫无保留地展现。所以我很抱歉没有给你相对应的付出。”

五条悟的蓝眼睛很惊讶地看着你，那双眼睛似乎想要说什么。

“曾经我觉得你只是个不谙世事的大少爷，很多事情没必要和你说太多，毕竟你也很难共情。”你忽然扬起笑容，五条悟双眼一瞪就要反驳你。

“但是，”你又继续道，“我发现其实不是这样的。对比你，反而我似乎更像是不能共情的人。可能是小说写多了吧，我总是站在故事外去看事情发展，用过于理性的态度去处理各种关系，明明我也是故事里的人。”

五条悟幽怨地看着你，倒也没有挣扎出你的掌心，乖乖地任由你捧着他的脸，“原来绘里也知道啊，悟酱可是被伤透心了呢。”

“但我突然发现，我好像有很多私心，我其实一点也不理性。”五条悟的蓝眼睛忽然变得有些闪烁，像是有些兴致勃勃，又像是有点不敢继续听下去。

你便接着说：“我的好多决定似乎都变得有些偏颇，从最开始完全不想插手，到后来舍不得那玉雪可爱的小神子被欺负，背负上莫须有的责任。”

“再到后来，我有点可耻地高兴……”

看着五条悟眼里的光变得越来越亮，你忽然觉得自己似乎不应该说下去，于是你抿住了嘴，脖颈也往后微微一仰。

嗯……你忽然不想说下去了，总感觉他接下来会干什么格外出格的事情。

可惜五条悟给你直接补上了，只见他得意洋洋地说：“哦，所以绘里因为老子吃醋高兴！”

你狠狠地深吸一口气，并且非常后悔这一时鬼迷心窍的举动，收回手闭眼扭头。但五条悟哪给你这个机会，直接反过来掰正你的脸，此刻苍蓝色的眼睛比水洗过的碧空还闪亮，比温暖的晴天更炽热。他的脸凑得越来越近，你几乎完全陷进了那双眼睛，连呼吸都不能自主。

“停下！”你慌忙道，“别再凑近了！”

天知道你是怎么失掉主动权的！

“老子才不要！”五条悟高兴极了，“明明是绘里酱先这么做的嘛！”

他一把将你从沙发上抱起来，尽管你本身就是站在沙发上的。

此刻你像是小孩一样，被五条悟抱在臂弯里，你十分懊悔地用双手掩面，并在心里痛骂自己：为什么会这么鬼迷心窍啊！

五条悟的声音飘飘忽忽又得意洋洋：“绘里酱不要害羞哦，老子现在就要告诉杰，你是老子的女朋友了！”

“别——”但五条悟已经打开阳台的落地窗，直接从三十楼跳出去，瞬移到了盘星教上空。

你惊恐的搂住他的脖子，整个人都埋进去了，闷闷地抓狂道：“怎么会变成这样啊！”

夏油杰和明步正好在顶层的教主办公室聊天，夏油菜菜子和夏油美美子也在，她们看着窗外飘在半空中，并且不请自来的五条悟一时有些无语。

几人就这样隔着窗户对视着，五条悟得瑟的神情实在太明显。

忽然夏油杰眉毛一挑，看见了连脖子都通红的你，而且身体完全埋在了悟的脖颈里。明步也显然看见了，菜菜子和美美子还小，便天真无邪地开口问：“为什么五条先生要这样抱着绘里姐姐？而且还不给绘里姐姐穿鞋子。”

夏油杰明显地看见你的身子变得更加僵硬，就连明步也不禁失笑，然后她又叉腰怒道：“你这个白毛怪，难道要让绘里姐一直这样飘在空中吗！可恶，快点给我带回去啊！”

五条悟笑得特别放肆，大声道：“老子当然可以一直这样抱着老子的女朋友！”

你简直羞恼了，连忙捂住他的嘴，恶狠狠道：“你赶紧给老娘送回去！老娘还有事要和你们说，快点让我去穿鞋！”

天可怜见的，你连“老娘”这个称呼都蹦出来了，显然是羞狠了。五条悟也不敢让你继续羞下去，于是一边哈哈笑着，一边瞬移回公寓。一路上都是他得意又快乐的余韵，或许这串笑声会在某天成为都市奇谭也说不定。

“真希望你在某天接到祓除‘傍晚鬼笑’的咒灵任务。”你恶狠狠地瞪着他，并诅咒道。

但五条悟依旧我行我素，一点也不在乎，甚至更高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