菜和接一些刺绣活儿的收入生存,糊口都是问题,更别说让孩子顺利完成学业了。
那几年外婆也很拼命,常常挑灯挑菜到深夜,眼睛和脊椎都熬出不少问题,但攒出来的钱也只能供一个人上大学。
最后这个名额落到了成绩更好的大儿子身上,也就是许释舅舅,陈月琴则中途辍学了。
听说她当时成绩也不错,坚持下去有上大学的希望,但没能读完,小小年纪就开始外出打工,这么多年心中一直憋着口气,总觉得是他们害得她落到今天这种潦倒落魄的下场。
所以她对待许释舅舅的态度很差,就连亲妈也一样,说话总是带着刺儿的,有时候过来看她,也会被她骂走。
许释捏了下筷子,她前后有半年没见过姥姥了,而且姥姥身体一直都算不上好,她心里挂念着。
犹豫片刻还是选择开口:“妈,周末我有时间的,让姥姥过来吧。”
陈月琴已经掐了电话,直接在她肩膀上打了一巴掌:“和谁都亲就和我这个妈不亲是吧?”
“许释你到底有没有良心,是谁把你拉扯大的?是我!”
“他们任何一个人都没来帮过忙!”
许释觉得眼前黑了下。
又开始了。
每次都是这样。
她甚至能想象到陈月琴接下来要说什么。
“你知道养大一个孩子有多难吗?你六岁那年生病发烧,半夜打不到车,是谁把你背到医院的?”
“是你老娘我!那些七大姑八大姨哪个管过你?”她一巴掌打在她后背上,“为你做了这么多都看不见吗?白眼狼!”
她那下用得力气不小,疼得许释直皱眉头。
换做平常,她可能忍忍就过去了,但今天不知道怎么回事,泪水在眼框里面直打转,委屈的情绪达到顶峰。
“又不是我逼你们做这些的。”
“行啊!是我贱皮子呗,天天为这个家操心操肺的,最后都喂狗了!”
“别吃了。”陈月琴抬脚踹在桌腿上,杯子碗筷瞬间滑落下去,许释觉得好像有什么东西在自己耳边炸开了,连血液都冒着凉意,但她还在继续,“你要是这么厉害,以后别吃家里的饭啊,干脆自己搬出去过吧。”
许释觉得眼眶酸的厉害,但她不想在这种情况下哭,努力憋着情绪,直到嘴里多了点铁锈味儿。
唇肉被她生生咬破了。
“滚滚滚,喜欢谁你就找谁去。”陈月琴拎着她衣领,把人往门外推,连带着那个红薯也丢了出来,“别在这让我碍眼!”
门砰一声被关上了。
有颗滚烫的液体砸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