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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书网 > 太子殿下,请随臣女光复河山吧! > 第5章 对策

第5章 对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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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翊谌看着面前的妹妹,觉得不可思议。

片刻前,她告诉自己,她找到了失踪的太子。他不是别人,正是前日他们在路边所救的那个少年。他知道他这个妹妹心思多,人也知礼,断然不会在这种事上跟他开玩笑。但是他实在不敢相信世上有这么巧合之事。

“这事可是他说的?可有凭据?”

徐忆谙只得耐心地跟他解释:“是他自己承认的。但其实我也有几分猜到了。哥哥你那匹宝马,通身青紫,乃周穆王八骏之一,是通灵的神兽。我从前读书曾读到此等神兽见到贵人会有异象,那日想必是马儿感应到有贵人蒙难,故而示警。”

徐翊谌虽然读书不如妹妹多,但也知道书中最是不缺这种志怪之事。他站起身向外走去:“罢了,我去找他问问。”

徐忆谙上前拽住哥哥的手:“哥哥且住。我已经告诉他皇上驾崩的事,他此时恐怕心情不好,不如明日再去找他吧。”

徐翊谌回过身来,看着妹妹说道:“你说得也是。”顿了顿,他又继续说道:“不过我看你最近,似乎对他很是上心……”

徐忆谙忽觉很是尴尬。她不知道什么是上心,她也从来没有对哪个男子上心。她从小读书,仰慕的都是书中的风采卓然、心怀天下的英雄,但是在南京的官宦权贵人家中,多是徒有虚表的纨绔子弟,她觉得他们无趣得很。但是朱慈烺,和他们自然是不一样的,她对他很是上心吗……

她觉得脸似乎有些发烫,忽地反应过来,低头自顾自说:“哥哥休要胡说,没有的事。”一边说着,一边跑回了自己的营帐。

只留下徐翊谌站在原地,意味深长地看着她的背影。

温和的灯光下,徐忆谙用手支着脸颊,眼睛漫无目的的盯着前方发呆。

许久,她仍看着前方,只是慢慢开口,清泉漱玉般的声音缓缓飘出:“你说,我对那个公子可是上心吗?”

屏儿看看她,似乎是理所当然地说道:“我说小姐啊,上不上心,你自己不明白吗?”

徐忆谙这回终于收回视线,而是看向屏儿:“我不明白。屏儿你且说说看,怎样叫做上心?”

屏儿满脸是不可思议的表情:“小姐你没事吧?什么是上心你都不知道?”然后小声嘟囔:“小姐的书都白读了吧……”

“你看,当初要留下那位公子养伤的是你,他昏迷时候守在他旁边的是你,要给他单独搭营帐的是你,三番几次跑到他营帐里说话的是你,而且刚刚你才进去找他说了那么久的话……”见徐忆谙没有反驳,屏儿就放心大胆地列举着她的“罪状”,“而且你每次找他,都不让我去……还有还有,你这两天总是莫名其妙地发呆,依奴婢看,小姐怕是在想那位郎君吧~”说罢,屏儿一脸调皮地等着徐忆谙的反应。

徐忆谙被她说得满脸羞红,一贯清雅素冷的脸此刻像一朵盛开的碧桃花。屏儿却不打算放过她,继续乘胜追击:“其实,那位公子相貌好,人品想来也不会差。看言行举止也不像是寻常人家的,小姐与他倒也相配,至少比马家公子要强不少呢!”

徐忆谙羞得有些气恼,真是后悔平时对这些人太好了,一个个地都敢打趣她。但也没办法,她也不会真的处罚她,只能假装略带愤恨地说:“好你个屏儿,谁说我要配他了!当心过几天我就寻一个小厮,把你许配了他去!”

屏儿倒也不急:“小姐莫要吓唬奴婢,我才不相信小姐舍得赶我走。奴婢只是觉得,无论是才貌还是家世,比得上小姐的都没几人。从前奴婢就觉得,这世上恐怕没有一个男子能配得上小姐了;如今看到那位公子的绝世风姿,我才知道自己谬了,小姐与他是一对天造地设的璧人呢!你们俩既然这么有缘分,逃避了岂不可惜?”

屏儿这番话不是打趣,而是发自肺腑的劝说。徐忆谙听了这话也不那么羞了,只是叹了一口气:“屏儿,你说的是,我也许是有些喜欢他吧。可是现在国难当头,不是说这些情爱的时候。”

屏儿今天的输出欲望极强,听了这话她又开始絮叨上了:“小姐这话可没道理。虽说是国难当头,可难道天下臣民连娶亲都不成了吗?”

徐忆谙无奈笑笑:“普通人自然是成的。可我们徐家有守土卫国的责任,至于他……肩上更是有千斤重担。”

“小姐这是什么意思?”

“他……就是太子殿下。”

今日妙语连珠的屏儿终于沉默了,她睁大双眼,几乎有些不可思议地看着徐忆谙。

倒是徐忆谙有些轻松地站起身:“罢了罢了,都顺其自然吧。他肩上有收复故土的重任,我们徐家能为他出些力就足够了。至于别的,顺其自然就好啦。”

第二天上午,朱慈烺来到徐翊谌的中军大帐。两人在帐中密谈了数个时辰都不见人出来,没人知道他们说了什么。

到了中午,端着午膳的士兵在营帐外犹豫地张望着,不知道该不该进去。徐忆谙见状对他说:“来,给我吧,我送进去。”

“多谢大小姐。”那士兵如获恩赦,将午膳交给徐忆谙接着就一溜烟地跑了。

徐忆谙进到营帐中,看到朱慈烺坐在主座,徐翊谌坐在下首,二人在讨论些什么,想来哥哥已经相信了他就是太子。

她走近些,只觉得朱慈烺与昨日简直完全不同。前几日的他,在她面前谦逊有礼,虽然她觉得他内里有心事,但表面上仍给人一种如沐春风的温和之感。但今日的他,脸上没有一丝表情,像一尊高贵而无情的雕塑,徐忆谙觉得,一夜之间他仿佛真的成了一个君王,高高在上但又是孤家寡人的君王。

她又感到有些心疼,也许那个温润如玉的少年才是他本来的面貌,他明明和自己一般年纪,十五六岁的年华,正应当承欢于父母膝下;可如今一朝之间父母俱亡,留下一个风雨飘摇的江山,他来不及为父母好好哭一场,就要担起万千重担。她不敢想象他昨晚是怎么过来的,又或者是以后的每个漫漫长夜他该怎么度过,这个年少的太子会不会想起他的父皇母后、会不会独自一人黯然神伤。

徐忆谙走到案前才回过神来,她正欲下拜,就听到了朱慈烺的声音:“小姐不必多礼。这里不是宫中,没有那么多繁文缛节,何况当日仰赖小姐相救,小姐与令兄都是孤的恩人。”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她觉得他对自己说话的语气并非像他方才的表情那般冷峻。

徐忆谙低头恭敬地回话:“多谢太子殿下。殿下洪福齐天自可逢凶化吉,臣女不敢妄自居功。”

徐翊谌也接上她的话:“是也,臣不敢居功。这几日招待多有不周,请殿下见谅。”

朱慈烺站起身,语气冷静:“二位见外了。徐家世代是大明的忠臣,孤能得到二位襄助,是孤之幸。前几日隐瞒身份,是我存了戒心,向二位致歉。望不计前嫌,戮力同心,光复我大明基业。”

然后他看向徐忆谙:“小姐别久站着了,快请坐。”

和方才一样,徐忆谙还是觉得他对自己说话时语气总是多了一份温和。她笑着道谢,并在一旁坐下。

朱慈烺继续对徐忆谙说:“适才与令兄谈论下一步的计划,不知道小姐可有什么见解。”

徐忆谙有些意外,她没有想到朱慈烺会来询问她的意见。虽然此次随军美其名曰是帮兄长出谋划策,可当当朝太子亲自询问她一个小小女子的见解,她觉得有些兴奋,还有些……感动?

不过细细一想,她有些犹豫。因为此次南军北上是为了勤王,可如今京城已经陷落,勤王已经成了空谈。如果要攻城则更加不切实际,因为他们根本没有攻城的准备也没有任何攻城器械;即使能够重新占领北京,一座孤城也难以守住。因此眼下最好的打算就是撤军返回南京,南京有一套完整的官僚体系,太子可以在南京名正言顺地登基,再挥师北伐。

但是她怕朱慈烺伤心。杀害自己父母的仇人就在城中,却要劝他退兵,这对于他来说太过残忍。她抬头看着那个少年,他是那么坚毅,但她却觉得他也许很脆弱。

考虑良久,徐忆谙还是下定决心,她站起身,留下一道颀长的身影:“殿下,臣女觉得,眼下策略无非两条:一是攻城与闯军决战为皇上报仇,二是退军南京再徐图进取。退兵虽然稳妥,但仇人在前,父母之仇不能不报;即使我军不善攻城,也可以前往山东、天津调兵,以求光复京师。”

朱慈烺神色一动,但旋即恢复了冷峻的表情:“你是这么想的吗?可惜我不这么想,南军没有攻城的准备,强行攻城只是白白损伤将士性命。即使我与闯贼有血海深仇,也不能仓促间让无辜的人去送死。依我看,还是先退兵,在南方招募兵马,待到时机成熟之时再一举成功。”顿了顿,他补充道:“当然,这也是你兄长的意思。”

徐忆谙觉得有些委屈,这些道理她自然明白。她只是担忧太子心急为父母报仇,所以为他想了可行的攻城理由。可谁知他并不领情,反而当面驳斥了她,她觉得自己的心沉到了冰冷的水底,这种被人误解的感觉让她窒息。何况误解她的人,还是她十分在意的人……

良久,她用细若蚊蝇的声音说道:“臣女见识浅薄,让殿下见笑了。臣女不打扰殿下和兄长议事了,告退!”

她低眉掩饰自己有些泛红的眼眸,然后没有看座上的二人,也不管他们是否准允,就急匆匆地转头跑出了营帐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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