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小新到回春堂的时候比较早,所以药铺里也没有几个人,除了见一些药童在柜台后面整理药箱之外就没有见到其它人了,茶小新才走进药铺,一个药童就过来问道:“这位姑娘您需要什么?”
这个药童茶小新也认得,正是前不久跟着白老大夫去柳家村的,茶小新笑到:“我有点事情找你们少掌柜的,麻烦你去给我通报一声。”
那药童一听脸上露出遗憾之色:“那真是不巧了,我家少掌柜的刚出去了,一时半会儿也回不来,您要有什么事情就和我说吧,如果您觉得不行我就去请我们掌柜的出来。”
“不用不用,”茶小新连忙说,“也不是什么大事,我从山里采了一些草药不知道你们这里收不收?”说着就把背上的竹篓放到药童身前。
药童揭开竹篓上的布,随手从竹篓里拿出几株草药看了看道:“姑娘这草药品质倒是不错,只不过姑娘却是个不会侍弄草药的,所以您这草药的价钱怕是要大打折扣了,就是全部卖了也不值几个钱,不知您还卖不卖?。”
“卖,当然卖。”茶小新当即表明决心,她只是想借着草药掩人耳目而已,并不想要靠着这草药卖钱,既然都已经拿来了就是白送她也愿意,当即拍板,等药童把所有的草药都称重之后,三十文钱就到了茶小新手里,药童给了钱就想忙自己的去了,茶小新赶忙叫到:“你们这里有治疗擦伤的药吗?”
药童点了点头,转身从柜台后面取出了一个瓷瓶递到茶小新手中,“二十文钱一瓶。”
还好不算贵,茶小新从药童给的三十文钱里又取出二十文递到药童手里,顺便在药铺一个僻静的角落里坐下,取出药瓶往自己擦伤的手臂上涂了药之后才背起竹篓离开了回春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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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兄不知大早上的找我何事?”白逸此时正被张秀才拉着往如意酒楼的方向走去,白逸和张秀才虽说住同一条街,但是并不交好,他一心痴迷医术,而张秀才却以考取功名为己任,两人所追求的东西不同,自然共同的话语也少,即使偶尔碰到也只是打个招呼,而今天这张秀才一大早的就来店里把自己叫了出去说有事情需要他帮忙,可是已经走了好一段时间,这张秀才却只字不说,白逸这才问了出来。
张秀才听见白逸问话这才停了下来,冥思苦想了一会儿才开口道:“不瞒白兄,我的确有事情要你帮忙,我终日苦读身边也没一两个说得上话的人,这才想起了白兄,白兄切莫推辞,至于是何事现在不便细说,我在如意酒楼里订了一个包厢,等到了那里我再与你详谈。”
白逸见张秀才如此说也只能随着他去了如意酒楼,不过也幸好这段时间的病人较少,他才有些许的空余时间陪张秀才走一遭,才刚刚在包厢落座,白逸就发现张秀才的脸有些潮红,白逸顿时也不解起来,这张秀才今天到底怎么了?怎地和平时大大的不同?今天又把自己拉过来,难道遇到了不能解决的事?可他除了治病什么也干不了,这张秀才也是知道的,可是他还把自己带到这里,白逸就更不解了。
“张兄?”见张秀才还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白逸不得不提醒他,他还等着问问这张秀才叫自己来是所谓何事呢!
“白...白兄,”张秀才这才反应过来,都怪自己想的太入迷了,他向来读过不少圣贤书,今日却是如此的失态,真是不该,当即解释到:“今日是我和柳家姑娘相亲的日子,请白兄过来是想让白兄替我出出主意,顺便帮我瞧瞧这柳家姑娘是否可行。”
“相亲?”白逸这才反应过来,为何这张秀才的脸有些潮红了,“柳家姑娘?哪里人?”白逸问道,他倒不是对张秀才的亲事有何八卦,只是人家都请他过来帮忙瞧瞧,他自是尽心尽力的。
“柳家村人,这姑娘我之前也没见过,是镇上一个绸缎铺老板娘的小姑子,我娘经常去她店里买布料,这一来二去的就熟悉了,听那老板娘说,她小姑子不仅长的花容月貌,而且贤良淑德,温婉大方,正巧我也到了成亲的年纪,我娘一听这姑娘如此好,就和人家约好今天见面,如果双方都觉得可以就把婚事定下来。”
“ 柳家村?”白逸念着这个名字,好像那个丫头也住在柳家村,倒是好久没见着她了。
“是柳家村。”张秀才点头,他心里此时激动的不行,书中自有颜如玉,书中自有黄金屋,不过那些都是存在于幻想中的东西,他倒是盼着现实中能有一个红粉佳人,他娘经常给她说这个柳家姑娘有多好多漂亮之类的,把他弄的心猿意马的,如果当真能娶到这样一个如意娇妻,他自是十分喜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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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说你娘她们怎么还没来?”钱氏在屋中不停的走来走去问着自己的丈夫,为了能攀上这门亲事,她可没少磨嘴皮子,这张家虽说不是什么大户人家,但也是这安和镇数一数二的书香门第,尤其是这张秀才,不仅长的仪表堂堂,文采不凡,更是这安和镇上最有机会中举的,要不是她自己成亲了,这样的男人她才不会留给其它人,不过肥水不流外人田,这门亲事给了小姑子还怕她不感谢自己吗?
“不知道,按道理来说已经到了。”柳银现在也很着急,他娘和妹妹都在干什么?自己带信回去的时候不是千叮咛万嘱咐的不要迟到吗?这个时辰还不来可千万别出什么事才好。
“喂!家贤和家惠呢?”钱氏戳了戳自己的丈夫。
“放心吧,爹看着呢!我们今天最主要的事情就是把这桩亲事给定下来。”
钱氏点点头,这桩亲事对他们夫妻二人来说也是很有好处的,这张家在这安和镇上的名声大,这以后成了一家人,他们家的布料可不都得在自家买吗?而那些个富太太又喜欢附庸风雅,这张家人来她们这里买布料,那些个富太太肯定也会跟着买的,到时候还愁赚不到银子?钱氏想着想着就笑了出来。
柳银见自家婆娘笑起来,也不难猜到她的想法,但他还是不得不泼冷水,“别高兴的太早,娘和妹妹都还没来,八字还没一撇呢!”
钱氏想想也是,这事可不能黄了,当即叫上柳银套上自家的马车往柳家村的方向而去,从柳家村来镇上就只有一条路,现在赶过去说不定能接到她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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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家村的大路上,“我说死丫头,你能不能快点!年纪轻轻的还没我老婆子利索,这亲事你是不想要了?”
“ 娘?我实在走不动了。都怪那个小贱人,要不是她我们现在早到镇上了,又怎么会在这里受苦呢!还有那陈阿婆,弄丢了我的簪子,等回到柳家村的时候非得去她家把值钱的物件都拿来抵了。”
“这些以后再说,你现在给我好好琢磨琢磨怎样才能抓住张公子的心,老娘养你这么久不就指望着能捞点好处吗?”
“知道了娘,就凭你女儿长的这花容月貌的,有几个男人不动心,到时候你就瞧好吧,那张公子绝对会拜倒在我的石榴裙下,等你女儿嫁了张公子,您以后就是想要什么女儿都给您找来。”
田氏听完女儿这话也是一脸的欣慰,自己嫁给柳洪以后,家中的大小事都是自己操持,柳洪虽是个男人,却是个没本事的,如果女儿能嫁给张家,那她的身份又比那些个泥腿子高了一截,到时候柳家村人谁还敢看不起自己,至于那个贱丫头她迟早要把她赶出柳家村去,自从她救了家俊以后,田氏觉得她对那丫头更是左看右看都不顺眼了,每次见她都感觉心里好像憋了一口气似的。
“娘,你快看,那是二哥家的马车。”柳叶开心的叫到。
田氏一看,还真是,这马车她坐的次数可不少了,从柳家村去镇上只能坐柳二家的牛车,但是偶尔一次恰巧二儿子一家回村的时候她就坐二儿子家的马车,难道是来接自己的?田氏见马车朝自己驶来也就不走了,直接等在原地,其实她也有些走不动了,惦记着门好亲事她才不得不咬牙坚持下去。
马车在田氏母女身前停了下来,“上车。”柳银叫到,柳叶和田氏欢天喜地的爬上了马车,看着娘和妹妹居然这个时辰还在半路,柳银憋着怒气问道,“娘,我不是让你们早点去镇上吗?怎么这个时候还在这里?若是觉得我做的这门亲事不如意就早点说,我也好去回了人家。”
“二哥,”柳叶也带了些哭腔,本来一路上已经够糟心了,现在还被二哥责骂,柳叶一下子委屈起来。
见女儿伤心田氏也赶紧帮腔, “今天这事不怪你妹妹,要怪就怪柳二家的大壮,这坐车坐到一半就把我们扔路上了,这要不是你来接我们,还不知道啥时候才能到呢。”
柳二叔家的大壮?柳银琢磨着这个名字,虽然他很早就离开了柳家村,但是村里人他还是认识的,娘说的这个大壮虽说有些死脑筋,但是还不至于做出这等事情来,随即想到他娘的一惯作风也就知道原因了,“是不是你们做了什么事惹到人家了?”柳银问道。
“没有,没有。”柳叶赶紧反驳,“我们来的路上陈阿婆把我的簪子弄丢了,值五两银子呢,我就说了陈阿婆几句,这大壮就和我们闹起来了,还把我和娘赶下了车。”
“真是这样?”柳银不太相信,但说的人是自己的亲妹子,更何况以后亲事成了还要仰仗她,不管她说的是真是假,柳银也都会相信,他可不会为了一个外人和自家人闹矛盾。
三人说着说着就到了柳银家,钱氏见马车过来赶紧上前去拉开帘子让二人下来,见柳叶满头鸡窝似的头发钱氏的脸一下子黑了下来,这这样子来相亲?莫不是想让人家张家看她笑话打她的脸吧?这小姑子真是越来越不成体统了,简直把自己交代的事情忘的一干二净,钱氏努力的往柳叶鸡窝似的头上瞅了瞅,别说佩戴银簪了,就连根木簪子她也没瞧见。
田氏是个机灵的人,见自己二儿媳看着柳叶的脸色不对当即就明白了原因,朝自己的儿子使了个眼色后带着柳叶就进了屋里,她相信她儿子知道该怎么做。
果然,钱氏再进屋的时候脸上都是笑意,对她们也是热情的不行,田氏心里暗暗得意自己的手段高明,不费唇舌就给了自己二儿媳一个下马威,可是她不知道的是,为了熄灭钱氏的怒火,柳银这个汉子是做了多大的让步。
“娘,您和小姑先吃点东西,我去房里拿点首饰出来给小姑打扮打扮。”钱氏说完就拉着柳银回房里了。
一到房里钱氏的脸色就冷了下来,“说好的,以后这个家由我来当,你不能有二话。”
柳银无奈的点头,“你当,你当。”心里却是想着这个家不是你一直都当着嘛。
钱氏满意的点了点头但随即又说到,“你那妹妹到底怎么回事?不是让她戴件像样的首饰吗?怎么什么也没有?这是要给我找不痛快还是想让我连首饰都给她准备了啊?这天底下哪有这么好的事?”
“你小声点,”柳银赶紧关上了房门,“免得娘她们听见,你的那些首饰放着也是放着,你就给她用用又如何?到时候她嫁进了张家还能不念着你的好?那时别说是几件首饰,就是更好的东西她也能拿的出来。”
钱氏冷哼,“说得倒好听,人心隔肚皮,到时候谁说的准呢。”
“不管怎样,这亲事成了对我们也有好处,你赶紧挑几件像样的首饰给她打扮打扮,我先出去了。”柳银说完也不管钱氏答不答应就打开房门走了出去。
钱氏瞪了柳银的后背一眼,随便挑了几件首饰也出了房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