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走开啊!”厄玲几乎委屈的要哭了,“你怎么这么傻啊?”
“我让你停下!不要再继续错下去了,这件事已经到此为止了。”白卞挡在几名保安前方。
“女士!危险,快退后。”为首的大声喊道。旁边的同事拉了拉他的衣角,示意他再观察一下。
白卞没顾得理他,只是一直盯着厄玲。“你到底听不听我的话了?难道你一点是非曲直都分不清吗?”
“我又怎会不知道你的苦心,可你又曾理解过我吗?难道离开了你我还能好好的活嘛?”厄玲眼角闪烁泪光,但她的眼神依旧坚定,重来的这一次她必定要选择另一条道路,哪怕代价是自己的一切。
“孩子大了就是要离开家的!我不能陪伴你一生一世啊。”白卞也有些触动,是啊,她又怎舍得与自己的心肝分离呢?“原谅我,小厄玲。”
白卞高举右手,手上表盘发出刺目的炫光,与之前不同的是它的颜色不再是白色,而是黑白黄红四色闪烁,这不是失名化工艺的外在表现,这是另一种厄玲所不理解的事物。白卞低着头,任凭流风吹乱她的长发,眼角似乎也有泪光点点,她用接近耳语的声音,不知在向谁诉说着什么,那语调里半是哀伤,半是恳求,“拜托了,救救她,救救我们的女儿。”
光芒更甚,流光变幻无穷,照亮了四周的一切。
静下心来的白卞隐约听到了来自心底的回应,“阿白,我和她之间有一个秘密,藏在她的胸针里,那很重要。”
她突然抬起头,看向厄玲的衣服上,果然有一只小蝴蝶停在那里。“谢谢你,”她低声说道,而后光芒如同瀑布从天而降,不同的颜色散落在她四周的不同地面上。以她为中心的四色将地面分割成为东西南北四个方向的四个区域,之后犹如摇奖转盘一样开始围绕她旋转,她看向厄玲的眼神愈发坚定,“孩子!等你成为真正人类的那一天,我们再一次相见吧!”
“黑化的尼葛多!”白卞高声呼喊,四周的山铜制品开始活化,山铜工具,山铜墙壁,甚至厄玲体内的小盒子都开始溶解消失。
“白化的阿贝多!”白卞继续着不知名的构筑法,保护护卫的笼子突然也开始了溶解消失,但厄玲的胸针却并没有受到影响。
“黄化的赛粹尼塔!”溶解在空气中的山铜和失名金属开始重新以另一种形式出现,金灿灿的雾气氤氲在白卞的四周。围观的人群都目不转睛地看着这一切,他们从未曾见过这般奇妙的构筑法,哪怕是厄玲也从来没有见过这种技术,这已经超越了时代的限制了,但她喊的东西自己似乎在某本古书上看到过,但那不过是蒙昧时代的遗物罢了,与眼前的构筑并非是一种东西。
“最后一步了,”白卞的手始终高举着,表盘的光芒也从黄色变得赤红。
“红化的鲁比多!”她的手开始剧烈颤抖起来,像是无法承载那赤红色的光芒一般。“帮帮我!”又是这样,她不知道在朝谁喊话,“求你了!不要再让她离开我们了!”
厄玲胸口的突然变得很烫,疼的她低头看去,一直以来的小蝴蝶此刻却变得血红无比,这一眼也重新唤醒了她的记忆,在玲镜过载的那一天,她遇到了一个奇特的人,那好像是自己的母亲,又好像不是。一时间,那种异样的感觉又重新冲刷着厄玲的心境。
那蝴蝶胸针竟然像是活起来一般开始扑闪翅膀。就在那一刻,两件一模一样的事物出现在世界上,玲镜再一次崩溃,周遭的一切又陷入了静滞之中。
只有白卞例外,她已不再像上一次一样被一同冻结,刺眼的猩红光芒仍旧在她的表盘闪烁。
“Dreaming Element,”刺目的红光变得柔和,之后变得透明,渐渐消失。白卞此时手已经抖的无法停止了,莫名的压力似乎要将她压垮,但她仍然咬牙坚持着。“象征梦幻的新元素,实现我的梦想吧!”
此刻,玲镜突然又恢复了运转,周围一切又开始变得正常。但厄玲能明显感觉到白卞的周围,粒子所浸泡其中的梦末元素已经发生了某种改变,尽管对厄玲来说仍旧是那种熟悉的感觉,但是她却已经失去了同它们的联系,也就是说这些东西现在不受元素控制器释放的各类场力的影响了。
黑色山铜,白色秘银,黄色奥金,红色溶剂,无色的梦幻。
黑洞边缘的山铜,坚硬而冰冷。
白色之人手持的秘银,烙印着塑造与遗忘。
黄色迷雾的奥金,催化着完全纯粹的变换。
红色褪去后的入梦元素,分割与重组微观粒子,遵循着质能方程转换着物质与能量。
此刻,白卞四周的新物质,是一种超现实的事物。
如果要突破眼下的困局,或许可以尝试开辟第三个选项。
厄玲突然察觉到,自己的蝴蝶胸针也变得透明直至消失,而四周的梦末元素也发生了转变,不再听从她的控制了。此时此刻厄玲仿佛变成了和晴天一样的普通人类,然而就连组成自身的梦末元素也紧随其后开始了转变。虽然没有任何痛苦,但是直觉告诉厄玲,有什么和以前不一样了。
在那之后,白卞的手表不再发光了,她也长舒一口气,放下了酸痛的手臂。
但是环顾四周,一切都没有改变。只不过周围的山铜制品还有白卞的米白色笼子和滑索,以及厄玲身上的胸针和荆棘花枪都消失不见了。
保安们不敢轻举妄动,厄玲虽然想重新唤出花枪,但她突然发现自己做不到了,自己似乎真的变成了普通人。
这是好事吗?如果自己是真正的人类,是不是就不会再犯下这样无可挽回的错误了。但现在失去了梦末元素,她要怎样阻止白卞呢?那实时记录可是铁证啊。
“啊,小厄玲,”她露出了疲倦的笑容,“已经不用担心了。”
之后,她像是脱力一般跌倒在地。
而四周的人们像是遗忘了此前种种,只是上前查看白卞的情况,还有呼叫协调部里常备的装载各类医疗知识核心的本地医生前来照顾。
并没有人去逮捕厄玲,就好像之前的事情从来没有发生过一样。
她呆愣原地,想不通这究竟是为何,浑浑噩噩地回到研究部,一头趴在桌子上。累了一天,厄玲眼皮越来越沉重,她好想睡个觉。
等等?厄玲突然惊醒,她察觉到了不对劲。
不需要睡眠的自己,竟然会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