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线改变了?我要自力更生了?
许清游头脑一空。
那岂不是说接下来的三个人,自己要自己去找了?
可是神都这么大,自己到哪里去找呢?
诶,如果播报说“自力更生”,那是不是意味着自己也不再受任务的限制了。
许清游期待播报的反应,按照惯例,这个时候播报就会自己跳出来了。
然而并没有。
许清游只觉自己肩膀被人拍了一下。
“你想什么呢?难道这黄金有问题。”颜墨渊疑惑地问道。
“一会儿等闲下来再说。”
虽然许清游平时看不上颜墨渊,但这种时候,对方似乎是自己唯一能信任的人。
因为他太聪明了。
许清游凑到了银墙前,看到了上面刻着的几个奇怪的符号,一个圆圈,几个三角,看起来像是太阳的形状。
难不成是黑日?
现在一看到太阳,许清游满脑子都是这个词。
“这地方,我猜测应该是某个官家的私藏,绝不可能是简单的寺庙。
许清游回头一看,发现颜墨渊此时靠在广目天王像的左侧,身躯正好挡住了刚刚被他刮下来的黄金部分。
他嘴角微微一翘。
“理由很简单,不管这银墙上面有什么,没有正常的寺院会拿白银做墙壁的,更何况外面还裹了一层掩饰的涂料,显然是有所隐藏。”
颜墨渊没有动身,接着说道:“不过我觉得还是暂时不要上报为好,为大家考虑,谁能现在明确说明,这寺院跟我们没有关系呢?”
许清游本想着回去后就上报,但颜墨渊此言一出,他犹豫了。
之前在万花楼,许清游以为不管怎么闹都与自己无关,现在有关了。
之前在神都卫,许清游觉得既然要自己去查黑日,自己就可以放心查了,结果自己就是黑日的成员。
现在他也不敢保证这个寺庙到底跟自己有没有关系,如果没关系,那为什么播报会指引自己,如果有关系,那更不能说了。
许清游忽然觉得颜墨渊的脑子,有点东西。
“我赞同,”庄游鱼率先认可了颜墨渊,“既然我们能来到这里,就说明许老板的播报一定是有引导性的。”
之所以她会这么说,是因为在路上,许清游向她交换了很多信息,所以她才能快速地跟上他们的思路。
如果没有庄游鱼想到去擦拭墙壁,他们现在还没找到线索。
苏临裳、于槐博和刘元卿也迅速表态,表示同意。
“既然如此,”许清游嘴角一滞,眼睛里的笑意霎时全无,“有人来了。”
话音刚落,一阵寒风袭来,他们看见两个身着黑衣的身影从寺墙上翻下,落到院子中间。
“好身手……”许清游看向苏临裳,“苏女侠,动手。”
苏临裳一个箭步就冲了出去,许清游则接过颜墨渊丢来的扇子,紧随其后。
许苏二人站在庙门前,看着裹得严严实实的两个黑衣人。
其中一个黑衣人看着许苏二人疑惑地说道:“不对啊,怎么多了这么多人。”
另一个人看了一眼同伴,随后将刀对准了许苏,“你管那么多干什么,全杀了不就行了。”
许清游本想和对方讲讲道理,一听对方此言,便知全然没有商量的余地。
两名黑衣人霎时杀来,丝毫没有给许苏二人先动手的机会。
其中一个黑衣人提刀便向许清游砍来,逼得许清游只得抬扇抵抗,那把木折扇挡了一下后便被打得粉碎。
等他回过神来时,发现苏临裳那边一个照面,就已经将对面的黑衣人一棍劈倒,并且将对方的刀夺走。
好强。
许清游一边躲闪,一边向苏临裳那边靠拢,趁此机会苏临裳将多余的刀丢给许清游。
而在他伸手去接的刹那,许清游只觉自己右肩一阵剧痛。
等他接下刀后转头来看,发现自己的肩膀已然被划破,留下一道长长的伤口。
黑衣人又是一刀刺来,这次许清游没有躲避而是提刀反击,两人的长刀撞在一起,发出叮当的声响。
许清游的右臂已然有些麻木,但他还是硬挺了几秒,直到苏临裳一棍扫来,黑衣人方向后暴退,他才得以解脱。
许清游捂着被划伤的右肩,死死盯着面前的黑衣人。
黑衣人的脸被遮得严实,只有一双眼睛露了出来,可惜天色太暗,许清游也看不清楚他的眼神。
正在此时,黑衣人从手里拿出了一个奇形怪状的东西,然后掏出来一个火折子迅速吹起。
许清游只觉不妙立刻将手中的刀丢了出去,不偏不倚地斩落了对方的右手,火折子也随之落下。
可惜那不明物体已经被点燃了。
黑衣人在倒下的前一刻奋力将那东西丢向许苏二人。
苏临裳反应奇快,对准那东西就是一棒,立刻将那东西打飞到相反的方向去。
下一刻,那东西猝不及防地在半空中爆炸,强烈的冲击波一时将二人掀翻在地。
许清游和苏临裳顷刻间丧失了意识,昏死过去。
……
等许清游再醒来的时候,他发现自己在一张陌生的床上。
他猛地坐起身来,只觉浑身酸痛,右肩更是剧痛无比。
床头的桌子上放着一碗冰酥烙,上面的冰已经化了个七七八八,看上去已经做好有一会儿了。
他正纳闷的时候,却见外面走进来一个人,是庄游鱼。
“庄姑娘,你怎么会在这里?”“许…老板,对,颜大哥让我转告你,他被临时叫走有点事情,让你好生休养。”
“那苏临裳呢?”“苏姑娘还没有醒,不过你放心,她没有生命危险。”
“我们现在在哪?现在是什么时候?”“神都卫,要是按照正常的时间话…应该已经快七点了。”
许清游端起那碗冰酥佬一饮而尽,顿觉浑身清凉。
“他们几个都在吗?”“刘大哥和我都在,于槐博说他还有点事情,要回一趟西市。”
许清游知道大概是于槐博的任务,就没再说什么。
“所以那两个黑衣人是谁,那个案子审完了吗?”“许哥,这正是我要跟你说的。”
庄游鱼拖过边上的一把椅子坐了下来。
“黑衣人的身份我们不知道,你和苏姑娘昏倒后,我们去看时发现两个黑衣人都已经咬舌自尽了。汪添胧……应该是这个名字,还有袁……安之,对,他们两个人跟我说,如果你醒了,麻烦你去地牢一趟。”
“好,我现在就去。”
许清游丝毫不顾肩伤的撕扯,愣是直接站起身来,摇了摇头,走出屋外。
见他走远,庄游鱼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怀里的硬物,喃喃道。
“这个秘密,我帮你保守吧,我们都要活命的。”
……
“所以现在是什么情况。”
许清游坐在审问房间外面的桌子上,小声跟汪添胧和袁安之说道。
“现在他就交代了两点,一个是他承认他是黑日的成员了,另一点是他承认那张纸条很重要,而且他说他只拿走了一部分,但是他已经销毁了,至于纸条上面写的是什么,他就死活不说了。”
“现在还不能否认徐宁身份的可能性,万一他是在说谎……”
想到这里,许清游猛然想起一件事。
我K,我令牌呢?
他装作叉腰,摸了摸腰间,成堂主给的那块牌子还在,但是“黑日”的那块,却不知道去哪了。
许清游只能现在祈祷那块令牌是掉在通古寺了。
“想什么呢老许。”“没什么,老袁。”
“嗯?”突然被点到的袁安之愣了一下。
“你当时怎么抓到他的?”
“我当时啊,就是排查了一堆线索,你也知道,我们现在有播报的指示,我按照它的指示来做的,反正挺费劲的,后面我拿我自己当诱饵,这家伙就沉不住气了,对峙的时候我给他正面来了一刀,就这样。”
“他居然没死?”“没死,这个王八蛋命挺大的,但是现在是半死不活的,我们两个说什么都不管用,只能让你来试试了。”
“那我们不打扰了。”
汪添胧说罢,便拉着袁安之一起上楼了。
如今的审讯室,只有许清游和凶手二人了。
许清游打开了审讯房间的门,那个凶手此时正被绑在一个类似于十字形的木头架子上,显得十分狼狈。
许清游一进门就注意到了他身上的刀口,不禁皱起了眉头。
凶手见他进来,原本耷拉的脑袋缓缓抬起,瘦削的脸庞沾满了灰土和鲜血。
许清游正要说话,却见那凶手笑了起来。
“许清游……哈哈哈……我,我没想到居然你会来,你果然和官府有点关系。”
这人居然认识自己。
许清游退后半步:“你居然认识我。”
“放眼神都,谁不认识大名鼎鼎的许大少爷啊,你还活着…哈哈哈哈,看来我真是糊涂了。”
“你这话什么意思?”“我什么意思你不知道?别装傻了。”
凶手似乎是一不小心用力过猛,竟直接喷出一口血来。
“许清游……”凶手的声音愈发微弱,“你真是走了狗屎运,没有那狗官帮你,你,你……”
许清游大概猜到了所谓的“狗官”是谁了。
除了颜墨渊还能有谁?
可是接下来的话,却让许清游一时恍然。
“没有那个人帮你,你就死在我的刀下了。”
许清游看向他,目光凛厉:“你什么意思?”
“自然是你想的那个意思,我杀的那个人,不过是替死鬼罢了,我要杀的人,就是你啊许大少爷。”
这番话在许清游的心中激起一阵波澜。
如果昨天晚上自己没在牢里,自己就会和这个人遇上并被他刺杀。
可这跟颜墨渊有什么关系?
许清游突然明白了一件事。
如果自己是黑日的成员,如果对方也是黑日的成员,那为什么要杀徐宁?
难道徐宁才是黑日成员,眼前这家伙,在说谎?
“你,”许清游故作淡定地说道,“你不是黑日的成员吧,你在说谎。”
“我当然不是黑日的成员……许少爷你呢,你不会想说你也不是吧。”
许清游像是被他这话刺痛了一般。
他的确戳到了痛点,事实证明这个凶手也知道自己的身份。
既然如此,他刚刚为什么不说?
“我一直在等你……当我看到那狗官把我的案子调走的时候,我就知道你早晚会出现的。”
“你看见?你从哪里看见的?”
许清游从他的话里抓住了一丝缝隙。
大理寺和神都卫里面似乎果真有间谍。
“这就不劳烦许少爷操心了,你只需要知道,我会把这个秘密保守到死,可偏偏我还必须要了你的命,你说好不好笑。”
“保守什么秘密?你在说什么胡话。”
许清游决定不再与他纠缠,转身准备离开。
身后突然传来一声怒吼,声嘶力竭,像是耗尽了全身的力气。
“石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