雁辞听到李平君提到“史书上大名鼎鼎的雁国师”，眉头微微一挑，心中泛起一丝波澜。
他穿越之前的历史上，乔叶确实失败了，最终是汉朝的建立者一统天下。而在这个世界，正是因为他的介入，乔叶才得以成功建立乾朝。
然而，历史之后的去向，他却一无所知。
他目光深邃地看向李平君，语气中带着几分试探：“李姑娘既然提到史书，不知可否告知，在您所知的史书中，乾朝之后的历史如何？”
李平君轻笑一声，眼中闪过一丝狡黠：“雁大国师何必明知故问？您既然来自未来，自然知道乾朝的结局。”
雁辞神色不变，淡淡道：“我虽来自未来，但历史因我的介入已有所改变。乾朝的未来，我亦无从知晓。
李平君闻言，眼中闪过一丝惊讶，随即笑道：“原来如此，看来雁大国师也并非全知全能。”
目光中带着几分玩味，缓缓开口道：“既然雁国师想知道，那我便说说吧。”
“乾朝在乔叶——也就是始乾帝的统治下，前期确实强盛一时，但北方匈奴屡次南下侵扰，损失惨重。始乾帝为此心力交瘁，郁郁而终。乾朝传至四世，便在内忧外患中覆灭，国祚不过百年。”
雁辞听到这里，心中微微一沉，仿佛有一块巨石压在胸口，让他呼吸都有些困难。
目光落在远处遥遥升起的太阳，思绪却已飘远。
乔叶，那个他一手扶持起来的帝王，那个他亲眼见证从兵痞成长为一代雄主的男人，竟然会因匈奴的侵扰而郁郁而终。乾朝的强盛，竟如此短暂。
李平君注意到雁辞的神色变化，轻笑一声：“雁国师，听到这些，是不是有些难过？”
雁辞抬起头，神色已恢复平静，淡淡道：“历史本就充满变数，乾朝的结局虽令人唏嘘，但也并非不可接受。”
李平君眯起眼睛，语气中带着几分意味深长：“雁大国师不好奇自己的结局吗？”
雁辞闻言，心中微微一震，但面上依旧不动声色。
脑海中浮现出太子乔承陵的身影。那个少年，聪慧过人，仁德宽厚，对他更是依赖至极。
他知道太子喜欢他，若太子登基，自己或许会被收为禁脔，成为帝王私密的依附。
但他并不在意这些，他相信在自己的教导下，承陵一定会成为一代明君。至于自己的结局如何，他早已看淡。
想到这里，雁辞淡淡一笑，语气平静：“我的结局如何，并不重要。只要新帝能成为明君，我便无憾。”
李平君闻言，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她轻轻叹了口气，语气中带着几分惋惜：“雁大国师果然胸怀天下。不过，您的结局……或许并不如您所想的那般美好。”
学生时代学习历史的时候，她就对乾朝历史极为感兴趣，尤其是这位传奇国师，人格魅力太强了。忠君爱国，一生未婚，所征百战，无一败绩，更是被后人封为大乾战神，无人异议，挽狂澜于既倒，扶大厦之将倾。
她曾无数次在脑海中勾勒过雁辞的模样——一身玄色朝服，玉带束腰，眉目如刀，举手投足间尽是上位者的威严。那是她在史书和传闻中拼凑出的形象，早已在心中奉若神明。
可当真人出现在眼前时，她才惊觉，那些幻想竟不及他本人万分之一。
她想起后世史书上对他的评价：“风姿绝世，器宇轩昂”。当时只觉得是史官的溢美之词，如今亲眼所见，才知字字属实。
自己竟然真的站在了这位传奇人物身边，而且似乎...遥遥领先了后世无数史同女一大截？
雁辞眉头微皱，目光直视李平君：“阁下此言何意？”
李平君回过神来，语气低沉：“新帝昏庸无能，您以国师之尊把控朝政三十余年，权倾朝野。挽狂澜于既倒，扶大厦之将倾，然而您却被诬陷通敌叛国，最终被夷三族，五马分尸而死。”
雁辞听到这里，瞳孔猛然收缩，心中仿佛被一柄利刃刺中，痛得他几乎无法呼吸。他低下头，双手紧紧握成拳，指节因用力而发白。
在开什么玩笑？
他怎么可能以国师之尊把控朝政三十余年？
“荒谬！”雁辞猛地转身，眼中寒光乍现，“承陵仁德宽厚，怎会...”
“你是说懿太子乔承陵那个疯子？”
李平君有些无语。
合着两人说话都不在一个频道上。
雁辞脑海中轰隆一下：“懿太子？到底发生了什么？”
谥号怎么都出来了？
李平君看着雁辞的反应，语气中带着几分同情：“史书记载，乔承陵此人行事乖戾，残暴不堪，曾当街诛杀大臣，被始乾帝废太子，贬为庶人，后来在长乐宫自焚而死。”
“你不会以为是乔承陵登基了吧？那还不如乔衍当皇帝呢，虽然乔衍昏庸，但多少是个守成之君。”
废太子，自焚，乔衍称帝？
怎么可能？
乾帝疼爱承陵至极，即便承陵真的昏庸暴虐，他也必然毫无疑虑的将儿子推上帝王，又怎会亲自下旨废太子？
况且有他在，又怎能任由乾帝肆意妄为。
必然是发生了什么不可控的事情，他与乾帝合谋，废太子也许只是缓兵之计，没来得及告诉承陵。
承陵这执拗的性子必然是当了真，心灰意冷下自焚而死。
雁辞忽然想起那日乔承陵病中醒来，神情沮丧，紧紧抱住自己，泪水止不住地流下。乔承陵哽咽着说：“这些日子，我总梦见你...梦见你失望地看着我...”
“我辜负了您的期待...我...我做不好这个太子...”
那哭声让雁辞心疼不已，仿佛每一滴泪都砸在他的心上，令他无法释怀。
雁辞攥紧拳头，指甲深深陷入掌心。
那时的乔承陵又是怎么想自己的呢？
有了后世的记忆，这其中的误会与真相是否被史书所记载呢？
会责怪他在最后关头没有护好自己的吗？
为何在重生回来，又如此的依赖自己呢？
雁辞沉默良久，终于抬起头，目光中带着几分决然：“历史可以改变，结局未必相同。既然我已知道未来的走向，便绝不会让悲剧重演。”
李平君耸肩摊手：“随便你咯。”
手中把玩着一枚精巧的玉坠，眉眼间带着几分得意。她抬眸看向雁辞，唇角微扬，语气轻快：“我的系统提前升级完毕了，之后你就帮我赚钱，完成任务后可以获得积分，换取各种配方技术，甚至是现代武器。”
“到时候我们联手，搅得这世界个天翻地覆，提前进入现代化，然后我们东征小日子，劫掠美洲，将华夏文明发扬光大，不再受后世之辱！”
雁辞闻言，眸色骤然一沉，眼底闪过一丝凛冽的寒光。
他身形一动，如鬼魅般掠至李平君面前，单手扼住她的脖颈，将她高高举起。李平君猝不及防，双脚离地，脸色瞬间涨红，双手无力地抓挠着他的手腕，眼中满是惊恐。
雁辞冷冷注视着她，目光如刀，语气森寒：“本来还想留你一段时间的。”
“你……你干什么？”她艰难地从喉咙里挤出几个字，声音沙哑而破碎。“你要过河拆桥？”
雁辞冷笑一声：“呵，你觉得我会放任一个有系统的人来威胁承陵的地位吗？”
“乔承陵暴虐，你既已知道自己的结局，又为何守着他乔家的江山。”李平君挣扎着，“你我身为现代人…又为何执着于封建帝制，平等共和不好吗？
闻言，雁辞手中的力道更重几分。
“我在这活了十五年了，平等共和？”雁辞冷笑一声，想起自己前世遭受过的待遇，一股无名怒火攻心，“简直笑话。”
李平君呼吸越发急促，却仍强撑着说道：“我……我可以帮你……用系统和后世的历史……”
“不需要。”雁辞毫不留情地打断她，手中力道加重，指节因用力而发白。
乔承陵既已从现代归来，有了后世的经验，以他的聪明才智，必然会避开一切阻碍。他绝不可能会为承陵留下一个如此大的威胁。
李平君的脖颈在他掌中发出细微的“咔嚓”声，她的瞳孔骤然放大，随即失去了光彩，身体软软地垂了下来。
雁辞松开手，李平君的尸体如破布般跌落在地。他面无表情地拔出腰间的长剑，剑光如雪，映照着他冷峻的面容。
手起剑落，李平君的头颅滚落在地，鲜血溅在他的衣襟上，染出一片刺目的红。
“将她的尸体挫骨扬灰，不得留下任何痕迹。”雁辞语气平静，仿佛在吩咐一件再寻常不过的事。
亲卫领命而去，雁辞又唤来另一名亲卫，目光如冰：“传我命令，云岭义军及李氏所有族人，一个不留，全部挫骨扬灰。”
亲卫迟疑了一瞬，低声道：“将军，李氏族人众多，是否……”
“杀。”雁辞冷冷吐出一个字，目光如刀般扫过亲卫的脸，“宁可错杀一千，不可放过一个。”
亲卫不敢再多言，匆匆离去。
雁辞站在廊下，望着远处朦胧的雨幕，雨水冲刷着他衣襟上的血迹，却洗不去他眼底的冷意。
他知道，自己已经走上了一条不归路。但为了乔承陵，他愿意背负所有的罪孽。
“承陵，”他轻声呢喃，声音低得几乎被雨声淹没，“这一次，我绝不会让你再受半点伤害。”
承陵既如此看重越地，那么他便化作一柄刀，守在这越地。
承陵既然想要钱要粮，那么他必会倾尽全力，发展越地经济。
旗帜迎风飘扬，仿佛在为这场无声的杀戮奏响哀歌。雨丝如织，将天地笼罩在一片朦胧之中，唯有雁辞的身影，如一座孤峰，屹立在风雨之中，冷峻而决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