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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护“妻”行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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沐云舒一路冲回房间,蹿进被窝,一整个闷头盖住。

云渺在后头急急追进来,见状微微变色,刚刚小姐脸色潮红又一脸气愤的样子,难道……

“小姐!那人……那人是不是欺负你?”说着满房间就要找趁手的工具,一副视死如归的样子,“在我们自家院子里还敢欺负小姐,我去打死他!”抓住立在屋角的小杌子就要往外冲。

“哎!你干嘛呀。”沐云舒吓了一跳,急忙把脑袋伸出来。

“那人……那人是不是,他脱衣服…他敢轻薄小姐!”云渺语无伦次,面色格外凝重。

沐云舒一阵无语,“哎呀不是,你想到哪里去了。”就那块木头?借他八个胆儿,都不能够主动多碰自己一下,活像是她能吃了他,“没有的事,我这是…这是自己的问题,和人家没有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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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云渺帮着她处理完身上其他小伤口,重新躺回床上,已经夜深了。

云渺忙活完就要退下,沐云舒赶忙喊住她,“云宝,那个…那个,他……还在么?”沐云舒有些别别扭扭地问。

“在呢,小库房的灯刚刚才熄,应该没走。”

“哦,那没事了。”

沐云舒背对着床外躺下,有些泄气。

最近自己这是怎么了,在大佬的面前怎么老是出糗,控制不住脾气,莫名其妙地瞎抽风。

他一定在想,这个女的是不是脑子有些毛病。

……

云渺走时吹灭了所有烛火,房间内,只余窗外一抹银辉洒落。

沐云舒翻身,睁着圆溜溜的眼盯住那抹月色,明明之前的经历足够惊险刺激,浑身疲倦,此刻却毫无睡意。

思绪闪回到鬼面出现的那一刻。

真的,就像是冥冥之中守卫自己的保护神,在最绝望无助的时候从天而降,驱散黑暗,遮挡危险。

耳边那句“闭眼”,明明,明明短促又生冷,却是利刃对准了敌人,柔软留给自己。

沐云舒摸了摸耳垂,还有些发烫。

短短相识不久,为什么会这么相信他,以至于他出现的那一瞬间,所有恐慌与彷徨都消失不见。

好奇怪。

原先,鬼面对于沐云舒而言,只是书上一个厉害角色,一个纸片人,酷而神秘,很有逼格,是一个或许能帮助自己过得更好的金大腿。

然而当一日日的相处,一次次的相遇,他的形象,在逐渐立体而丰满起来,他是自己身边一个活生生的人啊,会流血会受伤甚至,会死。那些书中一笔带过的惊险与绝境,是他日复一日的切身经历。

沐云舒想起了他最后的结局——身负重伤,不治而亡。追封为定国公,配享太庙。

不治而亡……他最后,不是一个好结局。

什么定国公,什么配享太庙,人都没了,这些虚名又有何用。

他在暗处为帝王奉献了一生,在书中却只寥寥几笔,惨淡收尾。

他,真的会死么?

悄无声息的,结束在一个没有人知晓的地方。

孤单又寂寥。

……

沐云舒吐出一口气,心脏有种麻痹的疼意在蔓延。

不要,她不希望鬼面是那样的结局。

如果她的到来是有意义的,那么,是不是可以改变一些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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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鬼面静默听着门外来来回回的脚步声。

那人已在门外徘徊良久,走近又走远。

鬼面叹了口气,在她再次靠近的时候拉开了房门,和门外做敲门状的女孩碰了正着。

沐云舒的手顺势转了个方向,捋了捋头发。

“纪大哥,早上好呀,昨晚,睡得还好么?”

“恩。”鬼面转而问道,“昨晚忘记问,那几个男人是怎么回事?单纯跟上了你,还是谁派来的?”

沐云舒也沉下了脸,“我想,我大概知道是谁的人。”

“谁?”

“户部尚书之子赵坚仁,亦或是左相之女江茹音,先前我得罪过他们两个,估摸着,就是他们的人。”

鬼面垂眸未语。

沐云舒突然想到了什么,眼珠子一转,“你看啊,我现在得罪了一些有权有势的人,人身安全一点都得不到保障。”说着可怜巴巴望着鬼面,“纪大哥你武功那么好,要不,要不留下来保护我一下呗。”

“你看奥,虽然说你昨日也救我一命,可是……可是你在我院子了养了这么久的病,总得,总得还些什么吧。先说好,我不接受银两支付,我现在可不缺钱。”

一句话还没说完,下一句紧接着跟上,没给鬼面留话口子,“也不用你每日保护我,不如就在此住下,三不五时地照看我一下,以免我一不小心就被谁掳走了,你说对么?你还是可以忙你自己的事情。”

沐云舒一脸正经的胡扯一通,理由都是现编的。

:如果鬼面能待在自己眼皮子底下,真发生些什么,或许还能预防。

:如果她能在自己的视线范围内,是不是就不会碰到这些狗东西。

这一刻,两人的心声出奇的一致。

鬼面沉默了一会,说:“我若不在房内,会给你留信,不必挂心寻我,自会回来。”

沐云舒一下扬起脑袋,一脸惊喜,“你这么说,是愿意留下来了?”旋即绽放笑颜,“那我改明儿让工匠来这屋子打个窗户,再加点儿东西,你住着更舒服些。”

“不必,这样就很好。”鬼面言,“这几日,我会暗中护你,不用害怕。”

“有纪大哥在,一点儿,都不怕!”沐云舒亮晶晶的眼直直盯着鬼面,两人对视,鬼面率先移开视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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户部尚书府。

“那几人还没来回禀?”赵坚仁躺在摇椅上闭眸享受,身后是一轻纱女仆摇着扇子替他扇风,腿边亦跪着个女子为他捏脚。

“禀少爷,尚未。”

“都是一群废物!几个男的还对付不了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吗?”赵坚仁突然就把手边的琉璃杯掷了过去,砰—一声在地上碎成一片。

屋里的仆从全都跪下,刚回话那人壮着胆子说:“少爷,那群街混子,若是失手早就回来了,这么长时间都不回话,铁定是得手了,闹得没了分寸。

赵坚仁一听,嘴角一抹邪笑,“那可真是便宜他们了。”

……

是夜,赵坚仁已睡熟,突然感觉脸上有什么东西,扰得人痒痒。

他不耐烦地睁开眼。

正对着他的床梁上,倒挂着一颗人头,头发散落到他脸上。

“啊——”他发出一阵凄厉叫声就要往床下跑,结果,床前地上,还摆放了整整齐齐一排人头。

这一下子,连尖叫声都没来得及发出,赵大少爷一个白眼晕了过去。

屋顶上迎风立着一人,黑袍顺着风势翻飞,无声看着底下一个个亮起灯的屋子,飞奔向此处的仆从,旋即足尖轻点,瞬间消失在原地。

这个教训,希望他能记牢。

有些人,不该碰,也不能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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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鬼面自赣西回来的几日后,早朝。

众官员正有条不紊地上朝,大殿外,突然传来声响。

一近卫上前,“禀皇上,门外有赣西急报。”

“宣。”

外头传讯人急急入内,跪下行礼,“启禀陛下,赣西守将左之棠传讯:赣西山林间发现一处私人屯兵据点,私兵上万之重,且发现大量兵器战甲,均是正版官府定制,现已清剿该据点,叛兵肃清,降兵收拢,特此传讯。”

郁初瑾瞥了眼坐在只比他低一格台阶上的,他亲爱的皇叔。

果然是只老狐狸啊,除了最初听闻赣西传讯时僵了一僵,现如今,表情动作俱是自如。

郁初瑾闻言佯装怒容,砰—一声,手中盘珠碎落一地。

“好大的胆子!是谁,胆敢私自屯兵,这是明摆着要造反啊。”

“回禀陛下,尚未查出幕后之人。”

“既是如此,云章。”郁初瑾唤道。

底下一人自众官中走出,“臣在。”

“你是皇叔的养子,亦算是朕的自家人,此事朕不放心别人,就交于你来查探,务必,给朕一个满意的答复。”

郁云章轻蹙眉头,眼神晃向义父郁明德。

郁明德转头冲着郁初瑾说:“皇上,云章年纪尚轻,此番兹事体大,恐他难以胜任啊。”

“叔父过谦了,这京城之中谁人不知,四公子之首,我这位弟弟,为人谦逊有礼,才华横溢,皇家之范十足啊。”

“都是外面人瞎传罢了,我这愚子,资质尚浅啊。”郁明德刚开口,就被皇帝打断,“诶,正因为资质尚浅,才需好好锻炼啊,如今,朕就给自家人这个机会,相信堂弟定不会让朕失望,对么?”

郁云章额头汗水滑落,这是义父和皇上博弈,输了一棋啊。

这份差事,看来是难以推脱了。

“微臣领命,定当全力以赴。”

……

退朝后,荣亲王府,书房内。

王钧跪在地上,脸色惨白。

“王爷……王爷,我真不知,这是怎么一回事啊,令牌和传信,我是好好送出去的。”王钧百般辩解着。

郁明德看着正堂前挂着的雄鹰图,未置一词。

郁云章坐在一旁的椅子上,“义父,这次是我们上了皇帝的当。”

原先以为,皇帝这次是把矛头对准了王钧的户部位置,他们近来为此做了一系列准备,打算把王钧放到别的地方去,就把这个位置让与皇帝的人,甚至在户部留下一大个烂摊子,等着皇帝的人接手。

谁成想,皇帝压根不打算动王钧,而赣西那边的消息竟然在他们不知道的情况下走漏了风声,甚至于那边被清剿,自己等人也毫不知情,由得皇帝做了这么一出戏,套进了郁云章。

此番,不动点真格自断臂膀,是难以善了了。

“果然是我的好侄儿啊,羽翼渐满,杀心已起啊。”郁明德眯着眼睛感叹道。

转身扶起了地上哆哆嗦嗦的王钧,“此事怪不得你,我也未曾料到,那鬼面竟真有如此大的本事。”

“多谢王爷,多谢王爷!王钧肝脑涂地,绝不敢辜负王爷信任。”

……

王钧退下后,郁云章上前一步,“义父,此人已废,为何还要留着他?”

“你说,皇帝为何不动他?”郁明德盯着王钧离开的背景,眼中早就阴郁一片,“因为他也知道,王钧废了,一个废人,你还怕他再掀什么风浪吗?况且,我还动不得他,不然,怕是要寒了底下其他人的心啊。”

王钧知道太多他郁明德的事情,在自己这个脉系扎根已深,真不好在眼下这个节骨眼轻易动他。

且,留他这条没用的命一段时日。

郁明德闭了闭眼,满腔的怒火却在横冲直撞,无处可泄。

“来人,传柳曼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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