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哟,这谁啊?”
鼻子底下挂着两条还在滴滴答答流着的鼻血,上嘴唇完全被晕出一片血渍的陈昊天看着从不远店子里钻出来的瞿晋辉。
他站在空旷地,一点表情都没有,话语中带着一股不破不立的死感。
“这不是我们尊贵的瞿少爷么。”
顶级的阴阳怪气。
“您要是再晚回来些,我的血就流干了,劳驾您救。”
等人走近了,看到金枝玉叶的大少爷还用他那矜贵的玉手捏着几张纸,他绝望的像死了五百年的王八似的眼神才逐渐变得鲜活,语气也慢慢激动起来。
“你借个纸借到西天去了啊!怎么的你碰白骨精了,她要你拿你的香饽饽唐僧肉换纸??”
一顿输出给自己说委屈了,陈昊天觉得他现在都能掉两滴鳄鱼泪祭奠自己逝去的鼻血。
突然站到大太阳底下,瞿晋辉的眼睛略微有些不适应。
“嗯。”
眯了眯眼,皱着眉不咸不淡回他。
不是白骨精。
是玉兔精。
“行,那好歹你换到了。”
陈昊天不愧是陈昊天,乐天到了一个高度。见他斗嘴的兴致不高,也熄了火,从他手里扯过纸拧成纸麻花,往鼻子里一塞,堵住那汩汩的鼻血。
“流这么久。”
瞿晋辉瞥一眼他。
又热了。
“回去检查检查,看看是不是有毛病。”
瞿晋辉低头看了眼瞧不见脏污的手掌心,语气不明。
“你才有毛病!”
陈昊天翻个白眼,鼻孔里插着纸,瓮声瓮气地骂他。
“你特么被人来一拐子看看。”
真是倒霉,人挤人的地儿,就他被人抡了一胳膊肘,还正正好扇脸上了。
关键人还真不是故意的,纯意外。
完事人还跟自己道歉,嘴里喊着要赔钱。
倒霉!太倒霉了!
颇为郁闷,陈昊天仰天长叹一口气。
瞿晋辉刚想回,就看见躲在店门后边支着脖子往这边望的安霖。望了一会发现自己被捉住了,慌忙用门挡住自己,但愣是还有半截根本挡不住。看着她那样,刚冒出来的燥莫名被打散。
他又看乐了。
瞿晋辉笑起来的时候,那双看着就冷淡的眼和那股生人勿进的气场就被削弱了,整个人似春风化雨。
“我去,你笑什么。”
见证他硬生生从面无表情到跟被夺舍了一样猥琐笑的陈昊天一脸不可置信。
不会是中邪了吧!陈昊天背后一阵恶汗,顺着瞿晋辉的视线战战兢兢的也往那边望。
理都没理他,瞿晋辉随手往陈昊天后脑勺上一秃噜。
“擦你的。”
陈昊天下意识一躲,双手抱头睁大了眼睛看他。
“我这还没那么快好呢,你丫…!”忒冷酷无情了点吧!
终于接受自己被发现的安霖猛地松开门,一个后撤步躲回了店子里。
玉兔精跑了。
瞿晋辉终于得空,转头挑眉看他。
陈昊天噤了声。
“真没事?”
跟陈昊天说话,瞿晋辉又情不自禁带了点儿化音,又拖个长声,听着一股死劲儿。
“真没。”
陈昊天扬扬手,显得非常潇洒,右鼻孔里的纸麻花挂在胸前,顺着脑袋瓜一个劲的打转。
“那行,那走吧。”
瞿晋辉也不笑了,点点头,率先动了步子。他个子高,走得也快,没几步就只剩个影了。
“就走了?”
陈昊天上蹿下跳也没看着谁夺舍了他,依依不舍的又看了看没人的礼品店,再扭回去找瞿晋辉的身影,见他已经窜出去好几米远。
“诶?你慢点儿!”
看瞿晋辉真不停,陈昊天终于放弃了提供一期走近科学:《是谁让瞿大少爷被夺舍?》的节目,带着满脑袋问号小跑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