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趟路程似乎很久，久到女人吃完糖果在车上都睡了一觉。
她幽幽转醒的时候，最先注意到的是披在自己身上的西装，下意识闻了闻。
很奇怪，一般来说，像这种男人身上应该是一些精致的男士香水味又或是烟草味，怎么可能就只有——皂角味？
然而还没等她想太多，身边的男人就注意到了，轻声问，“醒了？”
Viola偏过头，林辞脱了外套，身上只剩下一件剪裁做工都很普通的衬衫，但意外的，这男人身材不错，宽肩窄腰的，倒是硬生生把这衣服衬得像是什么定制款。
正在她明目张胆打量的时候，林辞却察觉到这视线，默默把注意力从眼前的平板上转移开来，回眸对视上刚醒过来还有些懵的女人。
“在看什么？”
Viola笑嘻嘻地顺势靠了过去，手肘撑在两人之间，另一手指尖轻轻从对方胸前绕着圈地打转，戏谑道：“练得不错啊。”说完还戳了戳，还没缩回去却被对方一手抓住。
男人的手掌宽大，一把包裹住她乱作妖的手指，一如往常的笑容中透着几分躁意。
“你在国外也这么随便摸别人的胸吗？”
“嘿，你这样就很没意思了，”Viola上身凑近，近到林辞几乎可以闻到她口中糖果的味道，水果的香气裹着丝丝缕缕的甜意就从她那张气人的嘴里轻轻呼在他的脸颊，“你的胸口很硬，看样子，你很紧张？你该不会，是第一次被人摸吧？”
林辞原本尚在控制内的表情都有些撑不住了，他被气笑了，攥着对方的手却收得更紧了，“是啊，第一次，所以你不该负责吗？”
“我负责？”Viola诧异地挑了挑眉，不屑地笑出声，“开什么玩笑，我只是摸了一下，你也太保守了。”
林辞更气了，但是他过于良好的家教让他说不出什么冒犯女性的话来，只好一言不发用那种愠怒中带着羞愤的眼神盯着她。
他不是没有遇到过这么主动的女人，但是因为每次他都防备得很好，所以很少有女人能近身。
但是刚刚他看着双颊被车内暖风熏得微红、眼神迷离的女人，一时间就让她得逞了。
他摩挲着掌心中还在挣扎的手，细腻的皮肤像绸缎一样在他手心扫来扫去，有点痒。
“别动。”
他也不知道在想什么，最后竟拽着她的手放到唇边，泄愤似的咬了一口。
不过说重倒也不重，只是留下了一个牙印。
“嗯？”Viola倒是看不懂他的操作了，这人多少有点毛病。
“扯平了。”林辞学着她之前的样子挑眉，笑得狡猾。
“……”Viola默默转过头翻了个白眼，随手把身上的衣服朝他身上一扔就打开车门下了车。
“外面温差很大，把外套披上。”男人跟着下了车，却没有再把手上西装穿起来的意思，反而跟在大步朝前迈的她身后就要给她披上。
“还是不用了吧，”Viola露出一个刻意的假笑，阴阳怪气道，“我怕披上您的衣服，就要对您负责呢。”
说完也不管男人的反应就直接朝餐厅里走。
林辞先是一愣，随后一手握拳抵着唇，忍不住发出闷笑，却又不敢让前面的女人听见。
这可太有意思了。他想。
【我实在不太明白你的做法。】
牧梓敲着桌子等林辞点菜的途中，就听见沉默许久的系统突然发声了。
她垂下眉睫，盖住眼中的嘲弄，【哟，又来打探情报啊？】
【……】系统没有想到自己才说一句话就被猜到了意图，【我只是来提醒您，后天就是重要的男女主双人舞惊艳全场的剧情了，请做好准备，别忙得忘记自己的本职工作。】
【知道了，这一段是女主在晚宴上被别人歧视家境，我作为男二及时出手，拦下了别人泼来的酒，也因此收获女主的好感，但是却被占有欲较强的男主注意，被他警告离他的女人远一点——不是，这什么烂俗剧情啊，真的有点土了……】
【您只需要走剧情就好，吐槽不是你该做的事。】系统的声音依旧很淡定。
【可是，你确定林寂现在还会说这种话吗？】牧梓皱了皱眉，一想象林寂说这种台词的样子，莫名有点惊悚。
【……那该怪谁呢？】系统的声音莫名透着股凉意，【之前我只是让你和男主搞好关系并且将男主从阴郁古怪人设转变为更方便被女主治愈的不近女色的冷漠人设，谁知道现在会变成这样。】
【怪我？我可都是按你说的做的。】
牧梓斜睨了眼不知道和谁在打电话的林辞，心里默默和系统较着劲。
【可我没让你彻底温暖他，说到底，是你自己没把控好尺度，男主得缺爱才能被女主治愈，你给他那么多爱，他还怎么喜欢女主。】
【啧，你是怕担责开始甩锅吧？】牧梓被它吵得心烦，索性一口喝完杯子里的水，又直接拿过对面那人的杯子一口喝完，才堪堪压住心里的火气。
【要不是我现在拖住林辞，连后面林寂退婚夺家产的情节都完成不了，你倒是一天到晚看戏没点用，还好意思来对我指指点点。】
【怎么没用？你的脸好歹是我提供的易容道具改的，伪造的身份也是我利用权限提供的。】系统虽然声音没有改变，语速倒是更快了。
【啊是是是，您多厉害啊，没您这事儿根本办不成。】
“那这件事就交给你了。”林辞那边说得差不多了，正要挂断电话，喝口水润润嗓子，结果手还没伸出去，杯子就被对面的女人直接抢了过去，他呆了一瞬，随即觉得好笑。
“还生气？”
气，怎么不气，谁面对这种系统能不气？
牧梓心里暗自嘟囔，面色不虞地轻哼了声。
“我哪儿敢呀？您一个不开心还能咬人呢，我不开心，还不是只能自己憋着。”
“那，”林辞原本略显冷淡的眉眼此时微微弯起，满是笑意，带着几分诱哄的姿态，“你咬回来？”
牧梓：……
这对吗？
正常情况下不是应该开始说道歉然后送东西哄人吗？
难怪这人没对象……
或许是换了个对象，也许是换了个身份，牧梓心里没丁点治愈系男配的念头，满肚子的吐槽欲。
还没等她想好怎么用话怼回去，就被上来的服务员打断了。
“这里的大厨我认识，年轻时就得奖多次，如今手艺更是一绝，这家餐厅也是花了大价钱才请来……”
林辞像是被按下了什么开关，终于找到搭话的机会般滔滔不绝就开始说，牧梓却突然一声不吭了。
这个服务员，怎么是……
【系统，解释。】
【……女主之前工作的地方把她辞退了，所以她换了一份工作。】
那你也没说会是这里啊？！
幸而她只是诧异了一瞬就迅速反应过来，自然地把视线从顾晓晓身上移开。
林辞眼神却犀利地捕捉到了这一幕，视线跟着睨了一眼。
“嗯？你不是林寂他……”
眼看着林辞的疑心就要升起，牧梓意识到不妙，虽然清楚林辞在跟踪林寂，这才一路把他引到公司，但她可没想把顾晓晓牵扯进来。
“呀，你认识啊？”牧梓单手支着脸，嘴角扬起弧度，腔调散漫，“不愧是您，见多识广的，什么漂亮的姑娘都要招呼两声。”
顾晓晓显然听出了这话的意思，连忙摆了摆手，吓得把菜刚放下就退后了几步，也下意识忽略了这男人口中提到了“林寂”。
她只想着，不会今天刚面上的工作又要黄吧？
林辞却对这句话很受用，注意力又从别人身上转了回来，哭笑不得地解释。
“我只是觉得有点眼熟……”
“我懂我懂，用你们这儿的话说，叫梦中情人是吧？”牧梓见这招有用，索性装了起来，“哎呀，我就没这个福气，能让您眼熟~”
“我不是……”林辞苦笑，定定地看着她，满心满眼都是她骄横却生动有趣的情态。
暧昧的氛围升腾，把头别过去的牧梓看到还傻站着的顾晓晓，心下叹气，佯装不满，“你还站着干什么？端菜去呀，我都饿死了。”
说完就拿了筷子自顾自吃了起来。
林辞见她吃得开心，倒也没在意别人离开厢房，只是一味地倒茶夹菜赔罪。
牧梓当然是心安理得地接受了，来这个世界这么久了还是第一次放纵地发脾气，对方还乐呵呵地应下的。
只不过，人与人之间的交往是存在底线的。
她有点好奇——
这个林辞，传闻中林氏集团下一任总裁的热门人选，林父身边最忠诚最有手段的走狗，剧情里林寂颇为忌惮的夺权有力竞争者，他对她的底线，到哪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