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门,快开门!”
“苍祁,我知道你在里面!”
“躲着我是什么意思?”
景缘站在门口,深深叹了一口气,身后的鸟群围着一堆人。
只要他一回头就对他露出阴森的笑。
“一宫不容二主,这魔王之争向来如此,二尊主你体谅体谅,尊主也是为了你才闭门不出的。你看,这些都是尊主特地为你请来的大厨。”
话音刚落,一群人纷纷亮出了菜刀。
“二尊主,食材在哪,快拿出来吧。”
“这魔宫的地势太高,咱能先落下去吗,火候把控不到位,这味道也大打折扣。”
景缘二话没说,掐着乌鸦脖子带着一群魔修里里外外把魔宫逛了个遍。
最后他认命般的停了下来,看向身后快跑断气的人群,不耐烦道:“都别追了,一个个知道食材是什么吗?”
众魔修面面相觑,回道:知道啊。”
要不是为了偷点边角料,他们才不会来魔宫淌这趟浑水,毕竟在苍祁那魔头面前,他们都可能变成食材。
景缘无语了,吃他是永远不可能吃的,难道苍祁就因为这个和他闹别扭?
“我不知道!”
就在这时,人群里探出一只手,景缘一看,还是一只没被魔气沾染的手。
这个好,这肯定是不知情的二愣子混进来的,等他把食材一亮出来保准把人吓跑。
“就你了。”
景缘信誓旦旦的把人拽了出来,然后:“……”
唐后理:“……”
景缘:“可以退货吗?”
唐后理:“加药。”
景缘:“你要什么?”
唐后理:“我全都要。”
“不行。”景缘还没发话,鸟群咋咋呼呼的飞了上来,一副敢抢仙药就和你拼命的样子。
燕子更是直接,一个飞踹把厨子踹进了厨房。唐后理一股闷气卡在胸口,一使劲把菜刀砍进了菜板。
“尊主有令,从明天开始你先做这些练练手,年轻人少耍点心眼,别总拿魔宫当冤大头。”
唐后理翻了翻手上的单子,倒吸一口凉气,全是糕点,不怕噎死吗?
“苍祁,你开门啊,你别躲着我行吗?”
“信不信我把魔宫给你拆了。”
“叽叽!”
景缘看了一眼手里的乌鸦,失魂落魄的走了,究竟是哪里出了问题,为什么口子一撕开就都要躲着他。
“二尊主,景大仙,你快放了我,我可不能和你睡,尊主会拔光我的毛的。”
眼看着就要进房间了,尹卷通是真的忍不住了,被掐脖子和真没命他还是分得清的。
“睡?”
景缘啪嗒一下把门关住,在乌鸦绝望的眼神中把它拎了起来:“你不是很能睡吗,怎么这几天这么精神?”
“睡觉也是要在能保命的前提下……”尹卷通鸟舌一转,立刻换了一种语气,“鸟是站着睡的,可是站着怎么睡?”
“哦。”景缘恍然大悟,听起来是很可怜了,“我可以让苍祁把你们变回去。”
尹卷通很是上勾:“条件?”
景缘:“你们尊主有亲人吗,比如父母孩子一类的?”
乌鸦挠头,乌鸦拍了拍翅膀:“我是从上古活下来的,我没听说过他有父母,不过孩子到是有一个,前几天离家出走了。”
“我觉得你当乌鸦挺好的。”景缘梗着张脸,弯腰往床边走。”
“别别别。”乌鸦炸毛,“是左使,尊主领养的。”
景缘咻的一下又坐在了桌子边:“那她为什么离家出走?”
苍祁是因为这个才心情不好的吗,不是因为昭衡的事?
“停停停停!”眼看着景缘又要往床边走,尹卷通疯了,“是她要拯救世界!”
叛逆期啊,过了就会回来了,那没事了,景缘又回到座位上:“最后一个问题,他不见我是受伤了吗?”
除了这个原因他想不到别的顺心的理由了。
尹卷通:“啊,这……”
“我又想到一个问题,你和我睡他怎么会知道?”
尹卷通把翅膀交叉在一起,耷拉着个鸟头缩了进去:“别问我我不知道。”
幽暗的室内,正在冥想的人缓缓睁开眼睛,门口是一只缩成鹌鹑的乌鸦,耳边是响亮的传音。
“苍祁,你不仅躲着我,你还敢监视我,你给等着!”
苍祁探向耳边,将传音原封不动的打了回去。
收到回音的景缘,愤起锤床,现在他的手上也有把柄了,想把他赶出去,下辈子吧。
“他知道了?”苍祁沉声道。
乌鸦埋头:“除了监视,其他的都还不知道。”
感受暴戾的气息离他越来越近,尹卷通有了想要挖坑自埋的念头。
苍祁停下脚步,将一叠纸放到乌鸦头上:“离他远点,管好你的嘴,近期没有我的命令不准接近他。”
景缘以为自己会失眠,却一觉睡到了天亮,而且没有做梦。他打开窗,被满魔宫的花团锦簇震撼到了。
唐后理守在门口,取出食盒里的糕点怼到了景缘面前:“吃。”
景缘接过糕点:“现在是秋天吧?”
“南花北调。”唐后理啧了一声,这场景有他一份,昨天晚上做苦力的时候他就想说,“不知道发什么疯。”
“开花是在夏季吗?”景缘又问,这些比他在天界看到的好看多了。
“是春,这些花都是春天开的。”纠正完,见景缘不动,唐后理又催促道,“快点吃,有鸟在监视。”
原来是鸟啊,他就说魔宫鸟的数量有点超标。景缘咬了一口,突然问道:“没毒吧?”
唐后理:“……”
“毕竟我是异族,我得防着点。”
唐后理:“怎么没毒死你。”
景缘吧唧吧唧嘴,把盘子放了回去,在燕子飞过来的时候,啪的一下把窗户关住。
这个味道有点熟啊,什么时候怎么想不起来了?
【想不起来就是他动了你的记忆。】
景缘:“也可能是些无关紧要,不值得记住的事。”
【你为什么还要留在这?】
“你都失踪那么久了,为什么要回来?”
【6、杀了苍祁,一劳永逸。】
“你在抽疯吗?”
真是莫名其妙,这个破系统好像只针对苍祁一个人,他不死就永远不会消停。
景缘拍拍手,死气沉沉的拿起了画笔,又到了一天一幅的要命时间。
深夜,后珏开启鬼眼,看向塞进糕点里的字条。
“写的什么?”唐后理问道。
后珏:“你师傅的反阳果没有,另外一种想要的话,送食材的时候给你,另外还有东西要拖你带给云在青。”
良久,唐后理才道:“他到底是哪边的?”
后珏:“别想了,注定你死我活。”
幽暗的绿烛闪烁,景缘爬在画纸上睡了一夜,天刚亮,他就打开了大门,一次屯了十天的量,累死了。
他走出去,扭了扭腰,被突如其来的大雨浇了一身。乌云都没有一朵,这雨到底是哪来的?
不一会儿烈阳照了下来,景缘抱着冰瓜,热得浑身冒气,他就想知道,苍祁究竟想干什么?
唐后理也想知道,他躲在屋檐下,怎么都想不明白,自己的修为到底哪去了,怎么连这点热度都抵挡不住。
乌鸦也热得不行,把画交到苍祁手上后,搂着个肚子来回在地上翻滚。
“尊主,你这样迟迟不把我们变回去,是有何意?”
苍祁将画收好:“鸟类飞的比你们快。”
尹卷通不滚了,慢悠悠的走到苍祁脚边,他懂了,大难临头各自飞。
景缘尝了一口今天的糕点,还是熟悉的味道,这里面到底加了什么,问唐后理他只说是正常做的,苍祁吃过才给他送过来的。
第三日,天气终于正常起来,景缘看着满地的落叶,格外顺眼。
“苍祁,你搞什么鬼,再不出来,我真的死给你看!”
景缘拿着菜刀往脖子上砍,框框几下,连皮都没有破:“我说真的,我没和你看玩笑,你见我一面会死啊!”
冷风刮过,里面还是没有回应。
景缘徒生一种无力感,鼻子不通气,猛吸了几口气,从身后拽出一串绑成腊肉的肥鸟。
“你不在乎我的生死,你还不在乎他们的生死吗?有什么问题我都可以解释的,你别耍小孩子脾气了,行吗?”
吱呀一声,苍祁从里面走了出来:“要死要活?”
一句话把景缘干的冒烟,当场发癫:“嗯,对,我就是见不到你会死,没有你我不能活,你都知道为什么还要躲着我,你知道我见不到你有多难过吗?你以为我想啊,我控制不住你知道吗?咱两干脆一起去死好了。”
“走吧。”
苍祁烧掉鸟身上的红绳,越过景缘:“我想看你画画。”
景缘挥了挥胳膊,把菜刀扔回厨子手里:“走慢点,等等我。”
“神经病。”厨子把刀劈进了菜板。
景缘一边盯着苍祁,一边拿笔画了一夜,主打一个要沉住气,等对方先开口。没想到等他醒来的时候,人又跑了。
魔宫下起了大雪,他刚要去兴师问罪就被喂了一口新鲜的雪。
积雪已经没过脖子,唐后高举手中的食盒,扔给景缘后,怒气冲冲的刨雪离开了。
景缘没有什么胃口,把食盒放到一边,看到了桌子上被明显动过的画纸。
他翻过来一看,腿一软,跌坐在椅子上,警告,这一定是警告。
门没有关严,风雪吹了进来,吹翻被盖着的画纸,上面整整齐齐的用红笔写着一个字。
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