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弟子拜入宗门后,开始了各自的宗门生活。
晨钟撞碎山间薄雾,青石阶上奔来跌跌撞撞的鹅黄身影。阿棠捧着比她脑袋还高的《基础剑诀》竹简,在拐角处踉跄着撞上药峰师姐的炼丹竹篓。十七颗赤焰朱果骨碌碌滚向寒潭,撞碎在潭边玄冰的刹那,竟被少女周身逸散的冰魄玄脉激得红光暴涨——晶莹果肉在寒气中急速晶化,化作剔透的赤玉珠叮咚坠地。
"这倒是省了三个时辰的淬火功夫。"药峰师姐青黛拎起湿漉漉的裙摆,指尖凝着药灵气戳了戳阿棠的酒窝。绯色丝线自她腰间香囊游出,灵蛇般将赤玉珠串作手链。当最后一颗玉珠扣紧时,寒潭突然蒸腾起白雾,雾中隐现的《百草经》虚影正停在"火毒克星"章节。
三日后器峰突发地火,阿棠被气浪掀翻在熔岩池畔。腕间赤玉链突然活物般缠住她手腕,珠串间流转的冰魄寒气竟凝成半透明鸾鸟,将扑面而来的紫焰尽数吞入腹中。此时青黛正在丹房控火炼丹,腰间香囊里残余的绯线突然灼烫——正是当日串珠时暗藏的引魂丝。正在这边想着发生什么,只见青黛手里的蓝火苗突然晃悠,眼瞅着快炼成的救命仙丹"咔"地裂了条缝。腰上系的红绳子跟活过来似的,隔着三层衣服把她腰都烫红了——这可是药峰特制的追踪红线,这会儿正显示着器峰炼器房那边的画面呢!
"坏了!"她瞅见阿棠手上戴的红玉珠子手链直冒白光,把五毒教偷偷养在岩浆里的毒虫子照得原形毕露。赶紧咬破舌头,混着血在炼丹炉上画了道追踪符。
炉子"砰"地炸出团黑烟,变成面水镜子。镜子里器峰地底下咕嘟咕嘟冒着紫黑毒气,几百条蜈蚣腿在岩浆里乱蹬——这不是五毒教老毒物的看家本事么!
青黛一把扯断红绳子扔进火里,手链上剩的玉珠子"唰"地变成暴雨似的银针,顺着水镜就扎过去了。那边立马传来"吱哇"一声惨叫,阿棠手腕上冻住的火凤凰"噗"地吐出个烧焦的蜈蚣屁股,正好掉在赶来的凌雪渊脚边上。
而凌雪渊此刻正在大殿上跟各峰主开会呢,手里茶碗突然咔咔结冰碴子。药峰长老还在那说"堕星海防御要加强",他突然噌地站起来:"我徒弟出事了!"
话都没说完,人已经没影了。大殿房顶被他撞出个大窟窿,看守结界的弟子就看见道银光跟流星似的往寒潭方向砸。
不到十秒,凌雪渊已经出现在阿棠的身后,顺势把阿棠拽到了自己的身后。他生怕阿棠出现什么意外。“开个会都不消停。”说罢将青黛叫到身前询问发生了何事,青黛一字一句的将前因后果讲了出来。
"呵,五毒教的耗子尾巴露出来了。"凌雪渊碾碎蜈蚣尸体,剑气顺着黑烟就追到三十里外的乱葬岗。这时候青黛才发觉后背都湿透了,哆嗦着翻开香囊里藏的秘本——刚才那毒蜈蚣壳上印的,分明是药王谷丢了百年的傀儡符!
雪夜生辰礼
阿棠在藏书阁抄书抄睡着了,哈喇子把《清心咒》都打湿了。迷迷糊糊觉得脖子发凉,睁眼发现身上盖着件雪白的狐狸毛斗篷。领口歪歪扭扭绣着个"棠"字,针脚还冒着寒气——全宗门只有她师父的剑气能绣出这种冰碴子针法。
"戌时三刻,寒潭东三里。"
压在砚台底下的冰片突然说话,吓得阿棠把毛笔戳进了鼻孔。等她深一脚浅一脚摸到寒潭边,月亮刚好爬上柳梢头。三百盏冰雕兔子灯漂在水面上,中间最大的那盏写着"平安",被人用剑气硬生生多刻了道竖杠,变成了"永安"。
"师父又乱改字!"阿棠刚要去捞灯,脚下冰面突然裂开。眼瞅着要栽进寒潭,突然被人揪着后衣领拎起来——凌雪渊黑着脸站在冰面上,手里还拎着刻到一半的梅花灯:"戌时三刻过了一炷香,明日练剑多加三个时辰。"
她瘪着嘴要哭,突然发现师父的广袖上沾着冰渣子——敢情这人躲在云层上刻了一晚上冰灯,手指头都冻得发青。最气人的是,最大的兔子灯肚子里塞着包糖霜梅子,包装纸上还画着个气鼓鼓的哭脸小人。
阿棠扒拉着糖霜梅子往嘴里塞,突然瞅见师父腰间玉佩在发烫。那玉佩可是掌门令,这会儿红得跟烙铁似的——说明议事堂那帮老头又在夺命连环call了。
"宗主!器峰炸炉了!"
"宗主!五毒教的探子......"
传音符跟马蜂似的从玉佩里往外窜,凌雪渊黑着脸捏碎七八张,最后忍无可冻了个冰罩子把玉佩裹成雪球。
阿棠趁机把兔子灯都捞上岸,发现每盏灯底座都刻着小阵法——这哪是普通冰雕,分明是三百个护身法宝!最大的那盏"永安"灯里还塞着本《偷懒十八式》,翻开第一页写着:"装肚子疼可免早课,为师十五岁惯用伎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