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故事呢。”克莱蒂笑道。
萨拉萨尔摇头。“不是你想的那样……”他说。
“那么,你有想过□□吗?”克莱蒂问,“不过……即使你□□了,也不代表你在共和党的过去可以一笔勾销了。我们党内的一些人或许会恨你,有些无党派人士或许会恨你,甚至你曾经的盟友也可能会恨你。另外,做一个没有立场的领导者也是个不小的挑战。”
“我们应该喝一杯,敬这个苦痛的夜晚,也暂时逃避那些烦人的事务。”最后她说,“莱昂傅科有一瓶挺好的红酒,在议事厅的储藏室里。——明天我还要去和格林多瓦那边交涉呢。”
“那好吗?”萨拉萨尔问。
“我问问她。不过我觉得她不会介意的。”克莱蒂回答,“比起红酒她还是更喜欢啤酒。”她说着,拨通了法明顿的手机。
“……奇怪。打不通啊。”她嘀咕着,放下电话。“算啦,我叫霍尔把酒弄来。”
乔丝琳永远都是那么富有活力,她很快把法明顿的传奇红酒带来了财政部,顺便带来两只高脚杯。
克莱蒂将酒倒进杯子里,红色的酒液如同红宝石融化在杯子里。
“干杯。”克莱蒂举起酒杯。“敬我们的共和国。”
“敬我们的共和国。”萨拉萨尔附和道。
“我不是那么喜欢喝酒。”克莱蒂说着,同时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不过我喜欢酒的颜色。说到酒……你大学期间还在酒馆打工呢。”
“嗯。”
“你那时在那里吹萨克斯来着。唔,还要再添点酒吗?”
“嗯。”
“那时候你还是个傻瓜——哈哈。无意冒犯。”
“嗯……”
“不过你现在也没太大变化。……精神倒是好了不少了。”
“我想是吧。这几年我一直有在吃药的。”
“……那很好。——法明顿倒是也没怎么变,没准她会更喜欢现在的日子呢。”
“是吗?”
“但我不这么觉得。”
克莱蒂突然换上了一副严肃的表情,好像一下子从酒精的影响下脱离出来了。
“有时候我真希望,我们还是六年前的样子。那时候我们比现在更像个人。”她说。
法明顿后知后觉的发觉,在脚下法术能源的影响下,她的意识空间并不稳定。温妮莎操纵的魔法远比她想象的要强大,她不得不非常小心。
她又一次站定,拉弓,将所有的精神集中在箭尖上。温妮莎同样停止先前疯狂的进攻,在法杖的一头凝聚一道火焰。
两道法术在二人中间碰撞,随后带动整个空间发生巨大的震动。
“该死的。”法明顿用北联邦语骂道,“这个小东西比我想象的可怕多了。”
她所构建起来的模拟空间已经在巨大冲击和长时间施术的双重作用下崩塌,此时她和温妮莎又回到了原来的那个地下房间里。温妮莎的表情很严肃,语气里却尽是不以为然:
“你不是个法术学家。你为什么认为你能够打败我?”
“但我也没有输给你。”法明顿说。
她本来也没想动真格的,她无意背负取人性命的罪名,即使对方是这个出言不逊的无政府主义者。况且她还打算从她嘴里多得到点消息,关于她收到的那些威胁信息,也关于温妮莎提到的「虚无泉」。
“打够了吗?”趁着温妮莎喘气的空档,法明顿提高声音质问她。“现在你可以回答我的问题了吧?”
“……什么问题?”温妮莎愤愤的盯着她,可怕程度不亚于你看见摇篮里的婴儿对你咬牙切齿。
“我收到的信息是你发的吗?”
“是。不然呢?”
“光荣纪念碑的事情是你干的?”
“不完全是。”
“地下真有那么多炸弹吗?”
“真的。”
“为什么要这么干?”
“没有为什么。”温妮莎耸耸肩。“一切政权,都是「虚无泉」的敌人。”
“‘虚无泉’。你提到这个名字很多次了。”法明顿说。
“那重要吗?”温妮莎问道,“我们不过是一群境遇相同的可怜人罢了。”
“虚无的春天。平心而论,这是个很美丽的名字?。”
“我应当感谢你的赏识吗?”
“……所以,你一开始就准备在这里杀了我。”
“嗯哼。这一点我承认。你的遗体会长眠在这里,或许你的朋友们还会记得你。在摒弃了世俗的一切之后,你的灵魂会先一步飞向天国,这是多少人求之不得的!”
“那么,请告诉我,我有和你谈判的机会吗?”
“即使给你一个拯救这座城市的机会,你确定你能做得到吗?”
“在这么深的地下,没有哪一种□□的威力足以从这里摧毁地上的建筑。”
温妮莎突然尖锐的笑起来。“在这里引爆一百颗炸弹,地面上的人大概也不会有什么感觉。但如果爆炸的东西变成我们脚下的法术能源,那就不一样了。”她说,“这座特殊处理过的实验室完全阻挡不了它产生的冲击,安狄埃坦会变成这片大陆上最大的法术场。”
法明顿咽了咽口水,她不知道自己应该对这个消息作何反应。“所以,你准备引爆这底下的那个法术能源。”她重复了一遍。
“你可以那么认为。”温妮莎轻巧的笑了。她又举起法杖,一团飘渺的火焰簇拥着法明顿,将她连拖带拽的送到温妮莎跟前。
“接下来的时间……请你静待救赎的降临吧。”温妮莎说。
法明顿挣扎着。“我居然相信你不会伤害我。”她说。
温妮莎对她挣扎的姿态颇为欣赏。她将参议长拉进了点,随后凑近她的脸:
“除了我的法术,我谁都不相信。”
“温妮莎。”一个深沉的声音打断了法明顿未能说出口的反驳。“你吵吵嚷嚷的做什么?”
法明顿仍然被法术悬在半空中,当声音的主人踏入阳光下时,她才第一次显出害怕的神色,甚至忽略了自身这个不舒服的状态。
“你,你是……”她的声音高亢的颤抖着,“我认得你……你是……”
“南希.里格斯。”对方不耐烦的打断了她的话。她审视着法明顿,像在看着路边的一条流浪狗:
“没想到吧,再一次见到我会是在这种情形下。哈,那个家伙当初肯定气的不行吧?”
温妮莎适时的把法明顿放开,让她落到地面上。南希蹲下来,托起她的下颌。
“你的架子哪里去了?怎么一看到我就怕成这样?”
随后她转向温妮莎的方向,口气高傲的训斥她:
“谁让你动她了?”
“我是在按照你的要求行事。”温妮莎辩解道,“是你叫她来的。”
“我只是要见她,没叫你在这里弄死她。”南希说,“之前你自说自话在地下布置炸弹的账我还没跟你算呢。你简直跟你哥哥一样没用。”
“……切。她是你什么人,你要这么为她说话?”
“她?”南希瞥了一眼法明顿。“我和她……曾经有点故交。”
法明顿发出一声参杂着恐惧和悲伤和轻哼。“为什么?”她问,“为什么?我还以为你已经——”
“你以为我已经死在帝国的绞刑架上了。”南希说完了她没能说完的话。“但很可惜,我没有。”
她示意法明顿站起来:“跟我来吧。温妮莎这孩子是个做事不计后果的小疯子,不过我愿意给你一个机会——救救你自己,如果有余力的话,顺便救救安狄埃坦。”
法明顿对她的命令顺从到了一个离谱的程度。她没有反抗,也没有再问“为什么”,只是按照南希的指示,跟着她朝着一条幽深的走廊走去。
如果法明顿有一个“最不想见到的人”的名单,那么南希或许会占据第一名的位置。南希是个学者,一个“革新派化学与生物学家”——支持将法术与理学相结合的研究者。与之相对的,有些老牌科学家认为科学是纯粹的,而不应该和魔法这些虚无缥缈的东西掺和在一起。法明顿知道南希不会对自己做些什么,但自从她踏上她的政治道路之后,她就失去了再面对南希的勇气。
“你肯定很好奇,「虚无泉」究竟是什么。”南希说,“我不介意告诉你答案。当年在你和普莱斯提林逃去联邦的时候,我和学术联合会的成员仍然在和帝国政府斗争,想要捍卫我们的‘学术自由’。”
“但我们失败了,莱昂傅科,我们失败了。学术联合会被取缔了,我与当时和我一起联合上书的许多学者被流放到帝国的边境。那里的生活不怎么好,但我和我们之中的一些人不愿意就此放弃先前的研究。我们在那秘密建立起简单的实验场地,跟着当地人去打短工以维持开支,日复一日做着看似永远也不会有结果的尝试。只要我们能把那些设想变为现实,我们这么多年来的忍耐也就值得了——我当时是那么想的。”
“但忍耐统治者的暴虐是没有意义的,莱昂傅科,我最终还是认识到了这一点。帝国政府希望让我们为他们所用,但谁会愿意用自己的知识来为佩黎塔斯的敌人制造武器呢?我拒绝了,我想许多人都拒绝了。因此我们付出了代价,帝国最终找到了我们的试验场,我们所有的成果全部毁于一旦。于是「虚无泉」诞生了。我意识到,我们需要在世界的血腥棋局上占据一角,我们需要拿起我们引以为傲的知识保护自己。如果世界阻碍我们探寻真理,那我们就开创一个没有阻碍的世界。”
“你是普莱斯提林的学生。”她突然停下脚步,转头盯住法明顿的脸。“但你不像她,一点也不。她在这些问题上很软弱,你要比她强大的多。”
“我没想到啊,真是没想到。”最后南希仰起头感叹,“那个在实验室里板着脸搞数据的小姑娘会成为共和国的开国功臣。你你有研究的天分,你有多年的知识积累,你有一个学者所需的严谨和耐性。但你抛弃了你的一切,你堕落了,莱昂傅科,你拥有的权力会反过来腐蚀你,把你送上独裁的末路。”
法明顿这时稍稍平静了些。“……只靠高分子材料和法术医学是救不了共和国的。”她说。
“谁说不行呢?”南希反问她,“当我们联合起来的时候,又有哪一个政府能够与我们匹敌?”
“……哈。”法明顿长长的叹了一口气。“不对,我不是来这里叙旧的……现在这片地区埋着未知量的□□。我请求你,看在我的份上,不要伤害无辜的民众。如果你想要,我愿意堂堂正正的和你做个了断。”
“关于这件事。光荣纪念碑的事故是我策划的,为的是给共和国一点小小的提醒,顺便把你叫到这里来,好和你谈点条件。但那些炸药完全是温妮莎的主意,那不在我的计划之内。”南希说。
“你想和我谈条件。”法明顿说,
“是啊。”南希耸耸肩,一脸轻松。
“什么条件?”
“告诉我普莱斯提林在哪,让她来见我。”
“就……这样吗?不……这不像是一个向参议长提出的条件。”
“我要找的不是参议长,我要见的是你,法明顿。”南希第一次叫了法明顿的名字,这并没有让她的威严气魄减弱丝毫。“温妮莎搞出来的那些烂摊子,我会让她收拾好。”
“但我不知道她在哪里。”法明顿为难的说,“我是一个人从联邦回来的。”
“你总会有办法的。我知道她已经来到了佩黎塔斯,而且就在安狄埃坦。”南希笑道。“总有那么一天,「虚无泉」的利刃会指向佩黎塔斯,但绝对不是现在——这个国家应该感谢你。”
谈话间,她们已经停在走廊的尽头。南希在面前的墙上用指尖写下一串指令,于是面前的墙一分为二,露出类似电梯轿厢的空间。
“走吧。”南希说,“你知道我们在哪里吗?你的头顶往上几百米,就是共和广场。”
“几百米。”法明顿机械的重复着,“……你们给我指了一个只有楼梯的入口。我是走下来的。啊……”
“好了,至少你现在知道你要怎么找到这里了。”南希伸出手,像是想要抚摸一下法明顿的头。但她很快把手移到了法明顿的眼前:
“在你离开之前,为了防止你泄露我们的秘密……”
她的手指间,黑色的法术在流淌。这一束黑色的光挣脱了她手指的束缚,直指向法明顿的前额。
法明顿感到一阵并不明